温州南浦“1.21”抢劫杀人案侦破纪实 --浙江在线-浙江新闻

２００４年１月２１日，羊年除夕。人们正沉浸在祥和的辞旧迎新之中。一声惊天枪响击碎了团圆夜：温州市区南浦发生一起持枪抢劫杀人命案。此案即被确定为“１．２１”持枪抢劫杀人案。３９个小时后的１月２３日凌晨，即猴年正月初二，案犯袁成就因开枪拒捕被温州市警方当场击毙。这可以说是温州市猴年新春的轰动新闻。迄今虽１０多天过去了，但此案是怎样被警方侦破的？被击毙的杀人恶魔－－－袁成是何许人？当人们把盏欢庆新年时，我们的公安民警是如何在短短的３９个小时里，就迅速侦破案件……昨天，温州市公安局刑侦支队有关领导人就此案的侦破情况接受了记者的独家采访。

　　千家万户忙过年　南浦大厦出命案

１月２１日（除夕）中午枪声击碎了郑家团圆梦此时此刻，街头大红灯笼高高悬挂，烟花爆竹声此起彼伏。鹿城，沉浸在辞旧迎新的欢乐之中。就在此刻，一起惊人的持枪抢劫杀人案在温州市区南浦大厦一楼电梯间里发生了。被害人郑女士系市某银行分理处职员，１５万元人民币被抢。

　　温州市、区两级公安机关接警后，由市局和分局领导带队率多警种以最快的速度赶赴现场，对案发现场进行封锁。中心现场勘查、目击者访问等侦查工作有条不紊地展开。据警方勘查记录显示：案发时间为中午１２时０１分，几分钟前，她从银行提出１５万元现金放在黑色塑料袋里，由一位男同事骑摩托车护送回到南浦大厦门口。但就在男同事回去的同时，一穿米黄色茄克衫、戴头盔的男子尾随而入。此时，电梯间里只有郑女士在等候，该男子便上去抢钱，遭到郑女士反抗后即开枪将其杀害。大楼保安闻讯赶过来时，夺走现金飞奔而出的男子还持枪威胁保安，旋即骑一辆黑色的太空摩托车匆匆逃离现场。郑女士被其亲人急送到医院时，因心脏部位被子弹击中不治。

　　１月２１日（除夕）午后省市领导要求速破此案

　　在除夕这个特殊的日子里，居然发生如此手段残忍的杀人抢劫案。此案立即引起了省、市党政领导的重视。省委书记习近平、省长吕祖善、省公安厅的领导、市委书记李强、市委副书记陈艾华等先后作了重要批示，要求公安机关尽快破案，坚决打击犯罪分子的嚣张气焰。我市警方高度重视，以市委常委、公安局长洪巨平挂帅的市、区两级公安机关迅速组成联合专案组，运用了最先进的侦查手段，立即投入侦破。

　　确定“六四”制式手枪警方投入大批警力

　　１月２１日（除夕）下午温迪路“地毯式”查访

　　刑侦人员通过缜密勘查，在中心现场提取一只系“六四”制式手枪发射的子弹弹壳。同时，现场勘查得知，已初步确定案犯的体貌特征：身高约１．７米左右。

　　此外，有两个问题需要迅速查明：该男子是在大厦大门口踩点选定目标作案？还是从银行门口一路尾随至南浦大厦？这是事关案件侦破的一个重要起点。为此，市公安局刑侦支队和鹿城区公安分局刑侦大队调集大批警力，组成若干访问小组根据访问获得的情况，以南浦大厦为终点，以位于温迪路与车站大道交叉口的某银行分理处为始点，沿着温迪路两侧进行详细的查访，向沿街店面的群众逐一了解，不放过半点蛛丝马迹。功夫不负有心人，某银行分理处一带访问的小组有了新的进展。

　　１月２１日（除夕）晚上７时许银行门口访查有果

　　鹿城公安分局刑警组成的访问小组，在该分理处附近访查时，通过向有关保管车辆的人员了解，获知了一条重要线索：有一男子在除夕上午已在银行门口一带出现过，特征与案犯相似。初步确定此人系在银行门口尾随而去的。经进一步侦查，发现该男子在除夕上午曾进到过附近的建设银行。当晚，在建设银行方面的协作下，发现该男子于当天上午１０时３０分许在该处柜台取过一笔现金，其账户姓名为“汪振作 ”，开户时间为１２月８日，但所登记的身份证系假身份证。

　　运用高科技手段查明Ｂ级通缉犯

　　１月２１日（除夕）晚上１１时许通缉犯袁成纳入视线

　　当晚，市局派刑侦技术人员携带在案发现场仔细勘查获得的痕迹等物证及材料，赶赴省公安厅。通过相关技术资料库，对近年来全国发生枪杀案的有关资料信息进行查询、核对、分析，至晚上１１时许，初步认定在我市发生的枪杀案系公安部通缉犯袁成所为。

　　袁成：现年３４岁，绰号“瘦鬼成”。家住广西贺州市八步区八步镇新兴街永宁巷１８号，身高一米六八，开过发廊，会驾驶汽车、摩托车，有驾驶证。去年１１月３０日曾在广西、湖南、广东等地连续枪杀３人，目前持“六四”式制式手枪潜逃。袁成所持的枪支系广西一矿务公安分局于１９９５年失窃的。公安部去年１２月５日发出Ｂ级通缉令，悬赏缉捕。据此，一张排查大网在夜幕中迅速撒开。

　　“瘦鬼成”如此残忍八小时连杀三人

　　袁成在广西贺州市从事发廊业，由于好赌经常输钱，怀疑赌友出“老千”蒙他，于是怀恨在心。去年１１月３０日下午，袁成来到贺州市八步区的向阳路一发廊，与正在洗头的苏某发生激烈争吵。袁成掏出一把“六四”式手枪朝苏某连开几枪，然后夺路逃窜，苏某因抢救无效死亡。警方迅速调集警力展开搜索，然而狡猾的“瘦鬼成”已没了踪影。

　　当晚１０时许，一同逃窜的朋友张奇峰劝袁成投案自首，哪知瞪着血红双眼的袁成不等张奇峰将话说完，掏出手枪向张开火。另两名朋友谢某、王某见状急忙跳车逃命，袁成向他们连开两枪没射中。随后，民警到事发现场找到张奇峰的尸体，但袁成已驾车不知去向。

　　１２月１日凌晨，由于惊慌失措，袁成驾驶的小车翻在广东省连州市大路边镇路边的水沟中，袁成弃车逃入宜章县黄沙堡镇内。零时４０分，一名男子在路边一洗车场内盗窃洗车场老板刘孔成的单车时被刘发现，刘驾着一辆摩托车追赶。但没过多久，刘便中弹身亡，摩托车不知去向。此时，贺州警方派出追捕的民警也赶至黄沙堡，经调查确定此案也系袁成所为。

　　娱乐场所找“佳佳”目标锁定

　　１月２２日（正月初一）上午：温州“蜜友”

　　浮出水面案犯初步确定为袁成后，专案组根据案犯在温曾汇款至钟山这一情况，立即通报广西警方（广西“１１·３０”枪杀案发生，当警方一直在全力追捕），要求迅速排查其在钟山市的所有关系。经过广西警方细致排查，终于排查到袁成在钟山市的一位远方表兄弟联系过。经密捕并突审，此人透露，袁成曾告诉他目前在温州，并经常和一个名叫“佳佳”的女子在一起。１月２２日上午，广西警方立即将这个信息反馈给我市“１·２１”专案组。

　　１月２２日（正月初一）傍晚：舞厅访到两位歌女

　　专案组人员分析，袁成此前没有来过温州，这个名叫“佳佳”的女子极有可能是娱乐场所或发廊的从业人员。为此，专案组立即发动市、区二级刑侦干警与基层派出所民警，对辖区内的所有ＫＴＶ、舞厅、发廊等场所展开又一次的“地毯式”清查，全力寻找“佳佳”。当天傍晚时分，侦查人员终于在市区东方舞厅查到，该舞厅有叫“佳佳’的歌女出入，但共有两位。

　１月２２日（正月初一）晚上：秘密侦查突审“佳佳”

　　为避免打草惊蛇，侦查人员当晚进入该舞厅展开秘密侦查。为防“佳佳”中途离开舞厅，侦查人员专门安排民警当上３辆出租车的司机，在该舞厅门口守候，且非名叫“佳佳”的乘客一律“拒载”。据介绍，当时该舞厅内约有５００余人在跳舞，在人群中秘密寻找“佳佳”十分不方便，侦查人员于是乔装成寻找歌女的“舞客”进场伺机寻访。经过多次“牵线搭桥”，两名“佳佳”终于被侦查人员全部找到，并被秘密带离舞厅突审。当侦查人员拿出印有袁成照片的通缉令时，其中一名“佳佳”立即表示：“我认识他。”

　　据这名“佳佳”交代，照片中的男子曾带她到过位于市区底儿路某处由民房改造的私栈，当天下午２时３０分许，袁成还在市区人民路的某公用电话亭给她打过电话，约她晚上一起吃火锅，但她因故未去。

　　智调房东辨疑犯寒夜死守终制凶

　１月２２日（正月初一）晚９时许：刑警开始蹲点守候

　　根据“佳佳”的交代，专案组分析疑犯袁成仍在温州，侦查视线立即锁定底儿路，专案组临时作战指挥所也立即移师鹿城公安分局江滨派出所。当晚９时许，市、区两级刑侦部门立即组织警力，对疑犯的暂住处进行封闭式秘密包围。由于底儿路一带多为老式民房，道路狭窄，汽车只能开至疑犯居住处的三十米开外，侦查人员当即决定在寒冷的冬夜中露天守候。侦查人员关掉手机等通讯工具，不抽烟不喝水，在暗处悄无声息地盯着疑犯租住的房间，并将开灯、关灯、上厕所等屋内疑犯的一举一动及时地反馈到作战指挥部。

　　１月２２日（正月初一）晚１０时许：暗请房东辨认嫌犯

　　当晚１０时许，专案组人员和社区民警一起，巧妙地用其他借口把房东金某请到了临时指挥部。经辨认，她家的房客王文彬正是疑犯袁成，当时他已回到住所，正在洗澡。据该房东介绍，这位租客是因嫌周围旅馆住宿费太高才搬到她家的，人长得比较斯文清秀，每天背着一个挎包早出晚归，自称在灰桥电脑市场里做手机生意。农历年底他本已打算回广东，但因买不到车票而耽搁在了她开的这间客栈。

　　１月２３日（正月初二）凌晨３时许：特警展开抓捕行动

　　确认疑犯的身份后，专案组立即制定了周密的抓捕计划，并决定由市巡逻防暴支队的特巡警担任主攻、由市刑侦支队与鹿城刑侦大队的刑警继续守候盯牢疑犯，由其他相关警力负责外围控制，同时初步确定于次日凌晨３时许在疑犯进入熟睡状态时开始抓捕行动。１月２３日凌晨３时５分许，公安防暴警察按预定计划分头实施抓捕行动，但２０４室的房门一时未能踹开，参战特巡警便立即实施第二套抓捕方案，从该房门上的气窗中连续向屋内投放了２３个催泪弹。从睡梦中惊醒的凶犯袁成当即朝地板与墙壁上开了两枪，并高呼“你们别进来，进来我就自杀”，妄图负隅反抗。随后，疑犯袁成开始扳窗罩，企图借机逃窜。在多次交涉与鸣枪示警无效后，埋伏在对面楼房的警方狙击手果断地开枪将案犯击毙。

　　据悉，被击毙的歹徒袁成当时身中数枪，身上还有１７发手枪子弹，其中一发已经上膛，而慌乱中穿起来的茄克衫拉链上下都开了口，左手还拎着一个背包，内有近１５万元现金、６个假身份证与一个银行存折。尽管凶犯身上没有一样真实的身份证件，但警方此后通过指纹比对等技术手段确认－－－被击毙的歹徒就是通缉犯袁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