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红色上衣、及膝荷叶边中裙,她看起来女人味十足;办公桌上,除了一堆堆案件卷宗和电脑外,没有其他女性化的物品。眼前的景象成了一个有趣的对比。
她,赵海霞,31岁,温州市人民检察院主控检察官,一位柔弱的漂亮女人,柳眉杏眼,让人难以和“反腐”、“打黑”联系起来。
能行吗?翻开赵海霞的工作记录,力量从血腥暴力下透纸而出:1998年原温州市交通局局长林某受贿案、2001年原瑞安市委书记叶某受贿案、2003年原洞头县新城开发区指挥部副总指挥陈某贪污、受贿案等……难以置信,这批重大案件的主控检察官,都是赵海霞。
公诉,意味着赵海霞永远在危险中生存,但她却毫不退缩,8年风雨,以100%的起诉准确率,验证人生的美丽。
父亲对她的影响最大
“我从小的梦想就是上大学,考研究生,然后当一名大学老师,没想过会当一名政法干警,”
赵海霞笑着说。赵海霞的父亲是一名老检察官,因为秉公执法曾多次使家人受到恐吓,至今她还感到后怕,“再加上我天生胆子就小,那时很怕与犯罪分子打交道,所以我不愿意接父亲的棒。”
然而,事与愿违,赵海霞考上了杭州大学法律系,1996年毕业后被分配到了温州市人民检察院公诉处。
“当时我对自己真的没信心,”赵海霞摇着头说。在她看来,公诉处是检察机关的重要部门,是形象的窗口,更是与犯罪嫌疑人、辩护人斗智斗勇,唇枪舌剑的主战场,要想成为一名优秀的公诉人,不光要有扎实的法律知识功底,而且要有良好的答辩技巧。
“一开始工作,我很矛盾,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成为一名优秀的公诉人,”赵海霞说:“最后还是我的父亲和家人帮助了我,我有好几个姐妹,她们都在政府机关工作。”在赵海霞家里没有人经商,这在温州这个商业化城市是比较少见的。她还告诉记者,父亲很了解她的心思,好几次找她促膝长谈。“父亲办案一向公证严明,从信念到执法办案,他用自己的切身体会告诉我该怎么做人、做事,是他给了我勇气和信心!”赵海霞说到父亲,眼里流露出无尽的感激。
将众多贪官送进监牢
“刚参加工作时,写审结报告、法律文书经常被指导老师改的面目全非,那时候没有电脑办案,改一次就重新抄一次,一个案件的审结报告经常要抄好几次。”说起自己经办第一个案子时的情景,她记忆犹新。
好学的赵海霞很快成为单位的骨干。8年来,赵海霞受理了温州最有影响的几大要案,当时面对的辩护人都是在全国法律界德高望重的专家。“通过努力,看到被告受到法律应有的惩罚,我真的很欣慰!”说到这里,赵海霞爽朗地笑了。
当记者问赵海霞哪件案件令她印象最深时,她毫不犹豫地说:“2001年,我受检察长指派,担任原瑞安市委书记叶会巨受贿案的二审出庭工作。当时面对全国著名的刑法学专家赵秉志老师,既是前辈,又是对手,说不紧张是骗人的。”
赵海霞在开庭前做了大量准备,翻看有关材料,搜集相关证据。“在法庭上,我与辩护律师针锋相对,我尽量使自己表现得从容,有条理地对被告进行讯问,答辩也有礼有节。应该说,我对自己当时的表现还是很满意的。”赵海霞自信地笑了。最终,法院宣判原瑞安市市委书记叶会巨被判有期徒刑8年6个月。
“庭后,这位全国知名的大律师找到我说,虽然他们的无罪辩护没有被采纳,可是他们都为有我这样高素质的法律工作者感到欣慰。能够得到他们的肯定,这对我来说是最大的鼓励,更坚定了我以后工作的信心。”
除了上面提到的案子,赵海霞还承办了原温州市交通局长的受贿案。“当时在审查材料时,发现被告人辩称的其中一笔5万元是搭股分红的钱,不是贿赂款,我觉得其中肯定有问题。”对此,她进行了大量的取证工作,固定了行贿人等言词证据,法庭上被告人回答公诉人提问时称该5万元是受贿款,而在回答其律师时却又辩称是分红钱,“当时我马上向审判长要求补充发问,然后就这一矛盾质问被告人,他当庭无言以对,最终承认是受贿款。”赵海霞自信地说,一审判决后被告人未提出上诉。
2003年,赵海霞受理了温州市第一例“零口供”的自侦案件——原洞头县新城开发区指挥部副总指挥陈某贪污、受贿、诬告陷害案。“此案作为去年市院重点案件观摩庭,席下旁听的都是本市各基层院的公诉科长,出庭公诉工作的难度和压力都很大。当时开庭了两天,我一个人在庭上也整整讲了两天。”赵海霞告诉记者。最后,陈某被依法判处有期徒刑14年零4个月。
赵海霞的同事还告诉记者,就在那次开完庭后,一位基层院的公诉科长当面对赵海霞说:“以前别人说你庭开得怎么好,我都不相信,眼见为实!不愧是省级优秀公诉人。”
爱穿裙装的单身女子
一个个疑难复杂的案件,就像是一道道趣味横生的智力题——把危险重重的工作,赵海霞看成挑战和乐趣。工作中惟一的“阻力”?赵海霞迟疑了半晌,也说不出来。倒是她的同事偷偷告诉记者,因为忙于工作,今年已三十而立的赵海霞把终身大事给耽误了。
“温州男人都怕女强人,也有人称我是女强人。我反感现代人赋予这个词的背后含义——强悍,男性化。其实我只不过是一个最平凡不过的女人。”工作外的赵海霞能一口气逛几个小时的街,爱泡吧,爱看言情小说和电视连续剧。在穿着打扮上,除了出庭,赵海霞从不穿裤装,她笑说自己是个只爱穿裙子的人。
30岁没结婚,在温州已算是超大龄女青年了。“开会发言时我说几句就脸红,一站到公诉席上,我就觉得自己不一样了。”赵海霞笑说,有的人一上庭便会怯场,自己却恰恰相反,是一上公诉席便来精神的那种。
去年年底,赵海霞参加了全国公诉人大奖赛,来自全国33个省级检察院选派的97名公诉精英在京城“论剑”,经过笔试、答辩、论辩和案例分析的复赛,在这场没有硝烟但很“残酷”的比赛中,赵海霞拿到了第16名,比前10名仅差零点几分,获得与会专家的好评,赛后,她荣获全国优秀公诉人的称号。
面对荣誉和鲜花,赵海霞淡然处之:“人生,每一步都是新的起点。”她的眼睛,望着更远的地方,大家都安乐幸福,才是她的关心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