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天晚上9点30分,天下大雨,记者突然接到一个陌生中年男子的电话:我叫来荣发(化名),正在寻找失踪近两年的母亲。看到早报5月4日《背靠小树一睡三年这个女人如何是好》后,觉得文中的女人可能是我的妈妈,希望能带我们去认人。电话里,男子的声音因为激动而颤抖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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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者核实:来荣发是上海某著名民营企业的老总,虽然拥有巨大财富,但自从两年前的8月11日母亲走失后,他就食不下咽。前天晚上7点多,来荣发从上海回到杭州滨江区老家。到家没半个小时,邻居张军福(化名)拿着5月4日的早报连夜叩门:“你看!你看!报上写的这人跟你妈太像了。”来荣发连忙拿过报纸,把《背靠小树一睡三年这个女人如何是好》一文反反复复看了4遍后,在房间里激动地来回走动,站在一旁的弟弟来荣安(化名)也兴奋得直搓手。他们立即和记者联系,希望到实地去看看。
来荣发告诉记者,他的母亲身患间歇性精神病,两年前突然发病悄悄离家,据一个老乡说,当年母亲独自在杭州解百前坐上301路公交车,从此就没了踪影。
失望而归
深夜11点左右,在报料人老马师傅的指点下,来家人驱车赶到02省道。车子缓缓接近目的地,兄弟俩迫不及待冲出车子,直奔高速公路间那绿化带(报道中女子睡在那里),随后5个同行的朋友打着强光手电紧跟出来。令人失望的是,找遍了绿化带,除了2个脏兮兮的破包裹外,一无所获。时针指到凌晨1点,来氏兄弟决定兵分几路,来荣发带人去周边公墓一带找,来荣安带人去大桥一带找,热心的老马师傅自告奋勇去附近水塘一带找……
这一夜,雨下得特别猛,山村的狗叫得特别狂。凌晨4点左右,背靠小树睡觉的女子突然现身了。弟弟来荣安直奔过去,这时一辆黄沙车呼啸地斜擦而过,那一刻,他没有考虑到自身安危,只有母亲的身影来回在眼前浮现。车子惊动了那个女子,她猛转头过来看,一瞬间,来荣安失望地叹起气。
万里寻母
昨天下午,记者来到来氏兄弟家。眼睛血红的来氏兄弟把记者迎进了门,客厅红木桌上显眼地放着一张《今日早报》。
“今天是母亲节,一个特殊的节日,每个人都在为妈妈祝贺,我们兄弟俩整夜未眠。”来荣发忍不住落下泪来,站在边上的弟弟也泣不成声:“妈妈不知道家里电话,不知道地址,又有病,我们不找她,她怎么回家!”
“人家说我们万里寻母,其实我们何止万里啊!”来荣发感喟地说。他清楚记得,2002年8月10日,他像往常一样在家小住,临走前给母亲塞了点零花钱。第二天,弟弟突然在电话里哽咽地说:“妈妈不见了!”一家人从此踏上艰辛的寻母路。
两兄弟印了上万份的寻人启事,几乎找遍除台州、温州外全省的各个角落;火车站、遣送站,甚至交警队、殡仪馆等所有能想到的地方,来家常去打听,但都没有音讯。那段日子一家人几乎崩溃了,外婆急得快得老年痴呆症了,父亲急得整夜失眠,来氏兄弟抱头痛哭。
“光哭没用!”来氏兄弟准备重金悬赏寻找母亲。因为寻母情切,某些非法分子还乘机敲诈。一名安徽籍男子常常凌晨打电话给来家,声称绑架其母,赎金从上万元下降到几十元,感觉不对头的来荣发便报了案,果然跟母亲走失无关。
2003年5月,一名到滨江打工的小伙子声称在安徽老家霍邱县看到来氏母亲。消息传到来荣发耳中,他毅然从广州赶到安徽。当时正好非典严重期间,由于他来自非典重灾区,到安徽的当天,没有任何旅馆肯留宿来荣发,只好在大街上饿了整整一天;安顿下来后,来荣发雇小工寻母,请当地公安局协助……甚至赶到毗邻的河南固始县,然而却没有结果。
永不言放弃
以前家里很穷,妈妈为了养家,成天工作,没享过一天的福。后来家里富裕了,妈妈精神又不行了,现在还走失,让他们做孩子的心如刀绞。
“妈妈,你在哪里?”自从母亲意外走失后,来家没有了笑声,中秋节、春节,家里更是气氛沉重。兄弟俩到特殊的节日,总是想起妈妈的好:好吃的省下来给儿子吃,好穿的留给儿子穿,冬天在破草房里冷就挨着妈妈取暖。
按照当地习惯,3年找不到人就要祭奠,摆上一束康乃馨,几杯水酒……但是来氏兄弟却不愿意接受这个乡俗。“我们不会祭奠妈妈的,我们相信母亲肯定还活着,受到好心人的关照。”来荣发望着远方说,“不管怎么样,我们还会找下去。”来荣安在一旁补充:“妈妈养大我们兄弟俩不容易,我们一定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来氏兄弟请求记者,能否通过早报呼吁好心人帮助寻找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