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伍杰(化名),他胖了,戴着茶色的墨镜,白色圆圆的太阳帽。在充满音乐和欢乐的气氛中,我们聊起了他高中时候的那段让他刻骨铭心的经历。
高三的时候,他爱上了自己的学妹小艾(化名)。小艾是个长得很甜美的女孩,尤其是她的笑容很让他感到舒服。小艾与伍杰谈话的时候一直都谈笑自如,他发现小艾说话间有一种娇媚的韵味,不由心里产生一丝情愫。后来,他留下了小艾的联系方式。于是,伍杰经常在放学时等待小艾并送她回家;在休息日单独约她出去玩。这个时候伍杰已经是个高三应考的考生,可面对这份感情,他根本不能拒绝。
他们花前月下,互赠礼物。伍杰家庭比较富裕,而父母对儿子的花费也较为宽松。所以他们可以频繁地约会,渐渐地,他们的活动由逛街、吃饭、去游乐场最后发展到偷吃伊甸园的禁果。
于是,他的开销变得越来越大,同时在身体精力上也有些不济。此时,高考的日子已经逼近,他看着同班同学都竭尽全力在复习应考时,他有了危机感。但是,再次拿起书时他才发现,荒废的日子是无法补救的。看着习题参考书,他除了茫然就是无力。他扔掉复习资料,再次去找小艾,想用“爱情”来获取平衡。
这次,他们发生关系的地方是小艾的家。最可怕的事情终于发生了:小艾的妈妈突然中途回家,一切都被她看见了。小艾的母亲扬言要报警,但在女儿的哀求下,她扣留了伍杰的学生证和身份证,并且表明会找他的父母和学校老师。
回家后,伍杰忐忑不定,寝食难安,更不用说复习高考了。他时刻担心小艾母亲的行动,也在不停想着应对的方式。一夜的辗转让他心力憔悴,在学校上课也变得浑浑噩噩。之后的日子,虽然小艾的母亲没有找老师和他的父母,但他依然神情恍惚,既没有心思理会小艾,也没有精力去对付学业。而在这个时候,又传来小艾和另外男生约会的耳闻,并在一个偶然的场合下,他看到小艾牵着另一个男生的手走出宾馆。伍杰无法相信这就是他当初喜欢的小艾,在冲动之下,他打了小艾一记耳光,并和那个男生扭打起来。
事情发生后,伍杰和小艾分手了。高考结束后,伍杰预料到自己的结局。这场恋爱所带来的喜与悲,他相信自己是永远都不会忘记的。到现在,伍杰也不知道该不该归罪于早恋。只觉得自己很倒霉,看错了人。
现在,他已很少和高中的同学聚会,仍在复习迎考,想弥补那段时光。他多想一切可以重来一次,像他的同学一样,为高考拼搏一次。
事情发生一年多后,这个男孩已经在杭州某高校读大专。对于过去,他也能慢慢坦诚面对。
记者(以下称记):现在回想起这件事,你是否还认为这是你曾经的恋爱,对那个女孩子的感情还叫作爱吗?
伍杰(以下称伍):当然,我觉得那还是爱。对那个女孩子的感情当然是喜欢。可能我们发生了不好的事,也没圆满的结局,不过我不想否认这样的爱情。
记:你和小艾发生关系时被她妈妈发现了,当时你有什么感觉。我是指第一感觉?
伍:怕(笑得尴尬),很怕。一下子懵了,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她妈妈就破口大骂我们。当时我觉得自己是完了,尤其是她妈妈把我身份证拿走了。
记:完了?这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这就是完了?
伍:那当然!被家长和老师知道还了得!肯定会被骂死,打死!(表情有点后怕)反正肯定完了。
记:和别的男同学聊过这种事情吗?
伍:偶尔会谈起(有些腼腆)。但也不会多聊,说多了蛮无聊的。
记:都是你一个人承担下来的?
伍:基本上一个人承担下来了。
记:这些事在和你同学讲的时候会有顾虑吗?
伍:不太有,我会和他(她)讲,说明我信任他(她)。想让他(她)帮我解决问题。再说,这种事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现在这个社会,已经不会拿这种事当稀奇了。
记:你后悔那件事吗?
伍:(沉默)后悔啊,从小我都是老师眼里最聪明的孩子。我的很多小学初中的老师都认为我会上北大、清华。但现在,我连他们的电话都不敢接。说实话,假如青春有两次,可能我还会喜欢这个女孩,但是,遇到那种偷吃禁果的事,我会忍了,真的。
少年不能承受之烦恼
杭州市第二中学副校长何东涛:当孩子在应该一心一意专注自己学业的时候,性方面的需要产生了。而这个时候孩子心智没有到达可以自如看待性问题的程度。而家长老师更加是没有给予他足够的信任感,反而是给予他压迫感,让他完全是一个人去承受一切伤害。
这件事情对孩子会造成很多伤害。最明显的就是高三的时候,他的心情一直是忐忑不安的,由此他不能投入正常的学习和生活,最后丧失了进入更好学校进修的机会。然后,他的情感受到了极大伤害,这直接影响了他今后与异性的交往,包括他与妻子及异性同事的交往,甚至最后让他产生社会交往的障碍。最可怕的是由于那个时候他的理智无法战胜情感,他会产生无法把握自己的感觉,最后会对自己的命运完全丧失把控感。
作为家长和学校老师要有意识地帮助孩子赋予健康的性心理。性心理的成长是非常重要,而无法回避的。千万不要以为,我的孩子什么都不懂就是最好的。而事实上,应该是越早懂越好,越快成长越好。家长在与学生谈论性问题的时候不要特别严肃地谈,因为朴素、自然的沟通是最有效的方法。比如今天看了一篇关于性心理分析的小文章,就拿这篇文章问问孩子的看法,试探一下孩子处于什么样的心理状态,然后对症下药。
如果在不合适的时候孩子不能控制自己的情感了,家长就要直接从细节上帮助孩子控制自己,但首先要让孩子感觉到你是和他一起共渡难关,而不是作为社会的一分子在惩罚他。作为家长要牢牢地记住成长是一个走向健康心理,寻找到快乐感觉的过程,而不能把能否进入大学作为孩子成长的标准。而帮助孩子控制自己是一个很慢长而且充满矛盾的过程,在这个过程中,家长一定要小心而且需要宽容。韩兢 整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