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采众家所长 小时候身体总是不好,常常生病。当时,我父亲和武术名家杨澄浦有些交情,就建议我学学杨氏太极。学着学着,身体好了,我也慢慢喜欢上了武术。14岁那年,父母送我进了“东风少体校”。拜在奚诚浦的门下,学少林拳。这一学就是三年。
我特别欣赏何长海老师的“大红拳”,它的舒展大方让我着迷。从少体校出来,我就找到了何老师,很冒昧地说我要学你的大红拳。何老师惊讶地看着我这个直率的学生。作为武术名家,他们有自己的“看家本领”,一般都不外传。不过,当他得知我曾是奚诚浦的弟子后,笑了。也算是卖了奚老师的面子,他教了这套拳。学的时候,一个是耐力,一个腾空腿,这两个问题困扰了我好些时间。
看我学得执着,何长海老师也格外认真。他告诉我每个动作的用法,怎样去防守进攻,如何才算到位,全部一点一滴地教我。何老师的身法不错,对我的身法也有非常大的帮助。学大红拳当中,我还跟他学了一套“12路长腿”。两套拳,学学练练,学了两年时间。
之后,我到农村插队去了。那里没有习武的风气,我找不到一个和我志趣相投的人。每天到了晚上,只有一个人在房间里压压腿,比划几招。趁着一年两趟的回家时间,我就到师傅这里请教一些没有领悟的招数。
1972年的时候,我又拜孙中宣为师。我的大部分拳,是他教我的。现在杭州市民中的大部分武术门类也几乎都是从他这里流传出来。解放之初,他是浙江省体委武术教练。1957年,曾代表浙江省到北京参加了大中专院校的教材组编工作,24式太极拳、初级拳、剑、刀、棍、枪,都是他参与编辑的。
他家离我家比较近,我便每天晚上走着去。要学新动作,这边就一路复习旧的动作,一直比划到他的家门口。他的邻居总是说,老远就看到你在弄堂口那里舞来舞去了。
每次学成回来,不光要记住师傅教的招式,还要把它记录成文。这是让人费神的一件事。有时,一个简单的动作会花上很长一段文字。我现在记住的60套东西,全靠那个时候这样记录下来。
最爱吴氏方架
60套拳里,我最喜欢的还是“吴氏方架”。
1971年的冬天,我在六公园看到毛延林老师赤膊打太极,身上一个个气包四处游走。他的那套太极非常特别,而且练的时候,拳架子很松。我所见过的太极,没有这样的架势。后来我打听到,原来这套拳叫“吴氏方架”。也算是机缘巧合,我又向毛延林拜师学艺。
说起“吴氏方架”,它有很长的渊源。吴氏太极的定型者吴鉴全在晚年时候由“吴氏圆架”引出了“吴氏方架”。与别的太极不同,它“用意不用力”,全凭潜意识,练时能感觉有股外在的力量推动自身。
传到我的老师毛延林,“方架”已经有80多年的历史。
开始学时,毛老师一再强调“无意识”。我做了个动作,老师就说我的意识太浓,和平常的太极没有区别。没办法,只好自己不停地探索当中的奥妙。在家烧饭,我都利用时间练“倒撵猴”,来回于厨房、客厅间。在小区的路上,靠“搂膝拗步”进进出出,来往的行人都用奇怪的眼光看着我。努力了很长一段时间,我才慢慢有些领悟。
我的夫人,有气管炎的毛病。后来她也学了方架,才两个月,气管炎的毛病居然断根了。
因武喜结良缘 夫人和我是因武术而结缘。从16岁开始,她就跟着我在六公园学武,一直学到28岁。那个时候,我的精力主要放在几个资质好的男弟子身上,想把他们调教成才。不过,我太太的资质也很高,很多东西一点就通,悟性不错。到现在,我教学生,有些招数她没有学过,看我练了以后,她就能指点其他的弟子了。这点,我非常欣赏。
那段时间,每逢过年过节,她总要拎点东西上我家。我在单位值班的时候,她也会在晚上炖只甲鱼什么的,带到我的单位里。当时,我就觉得,作为师徒来往是不是太过频繁了?
我和太太之间,没有“恋爱期”。在办婚事的前一天晚上,我和她坐在六公园石凳上长谈了一个多小时。她坐这边,我坐那边,两个人差了有1米的距离。我告诉她,你跟着我要吃苦的,我没有多少钱。但是,她就是那么执着。
我送给她的聘礼,只有一对“雌雄双剑”,是我根据她的身高、体重,亲自设计了剑的重量、长短、宽度,特意从龙泉托人打造的。带着一对剑,她就这样嫁到我们家来了。
1986年,我们的女儿出生了。在给女儿取名字的时候,我说,就叫“青萍”吧。那时,我在练一套“清平剑”,它高雅脱俗的剑法让我着迷,于是就想到了这个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