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年75岁的刘进亭,在邻居眼里是个和蔼、热心的离休老人,他们都知道她从小就参加革命,扛过红缨枪,参加过渡江战役。但是,很少人知道她是杭州解放后的第一任女派出所所长,时年23岁。
我是党员,我必须带头 1953年5月,杭州解放后的第四年。不少国民党残余分子和特务依旧潜伏在杭州城里。就在这个时候,刘进亭毅然从杭州市公安局请调至天王桥(旧名。现已无址)派出所工作。
“我刚到天王桥派出所没多久,就发生了特务围殴单身行动的派出所警员事件,之前还有警员被暗杀。于是我每次外出都要绕好几条路,早上走过的路晚上绝对不敢再走,就怕遭特务埋伏。”想起往事,老人的脸上满是自豪:“现在的三堡、五堡,那时候都在我们派出所的辖区内,我还经常在晚上提着一盏马灯到处巡查,3个居民区、5个村子全都走遍了,有一次还踩空掉到路边的池塘里了。”
是什么促使一个刚成为母亲的女人自愿放弃相对安全舒适的工作环境,丢下孩子去充满危险、辛苦的基层工作?刘进亭的回答很简单:“我是党员,我必须冲在最前面。”
在她当派出所所长的时间里,无论发生什么事情,她总是第一个赶到事发地。“我记得有一次发生精神病人拿刀砍人的事情,姐姐到现场后什么话也没说,往头上披了件棉袄就冲上去把那个病人制服了。事后家里人怪她不要命,她还说‘手脚被砍又不会死人,我不是护住头了吗’。”刘进亭的妹妹刘进荣老人回忆起这些事情,总是不停地抱怨姐姐不够爱惜自己。
我是长女,我应该尽孝
身为长女,刘进亭老人除了要照顾年迈的父母外,还要培育两个妹妹和自己的5个孩子,等妹妹和孩子们都成家立业了,老人也从工作岗位上退了下来。本想带着老母亲四处游玩,可还来不及实施计划,老母亲就得了老年痴呆症,那以后直至老母亲去世,刘进亭老人几乎再也没出过家门。
“母亲双目失明,还大小便失禁,常常这边的还没洗好,那边就又失禁了。姐姐3个小时就要洗五六次衣服,家里到处都挂着尿布。姐姐也不嫌弃,日夜侍候在母亲身边,老干部的各种活动她也从来不去。天天陪着母亲聊天,还变着花样为母亲准备可口菜肴。
老母亲被照顾得白白胖胖的,姐姐则变得又黄又瘦。”提起往事,刘进荣老人的眼眶慢慢地红了:“我那时多想回来帮姐姐一起照顾妈妈,可她却让我留在山东好好上班就行。姐姐对我们实在太好了,我们亏欠她也太多了。”老母亲得病后,总喜欢在半夜折腾。请了四五个保姆,做不满一个星期就都走了,个个喊吃不消,而刘进亭老人6年中都没睡上一个安稳觉。最后老母亲以94岁的高龄去世。
“老母亲是在我的怀里睡过去的,走得很安详。这让我做女儿的感觉很安慰。想想小时候母亲迈着三寸金莲讨饭养活我们,我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再平常不过的。”
我是母亲,我感到骄傲
刘进亭是个尽责的派出所所长,是个孝顺乖巧的女儿,但她却不是个称职的母亲。5个孩子都是靠奶妈养大的,无论是生活还是读书,刘进亭都没有花工夫去管。
“那时候为了工作,全家都是住在派出所里的。我整天在外面跑来跑去,哪里有精力管他们。幸好孩子们争气,学习都很好。”看着挂在墙上的全家福,老人的眼里写满了骄傲:“可能是因为从小住在派出所,每个孩子的纪律性都很强,他们知道什么时候自己应该做什么。现在5个孩子3个是国家干部,1个是工程师,1个是工人。连第三代读书都很好,有3个大学生。
”孩子们的生活美满,老人也不甘寂寞,天天参加各种老年活动。开朗的心境让老人看起来格外年轻:“我每天都在跳舞,什么扇子舞,扭秧歌我都很拿手,还经常出去旅游,祖国的东南西北都跑遍了。以前为工作,为母亲忙活了这么多年,总算轮到为自己了,常有人说,我越活越有味道了。”翻着旧相册,说着现在的生活,老人开心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