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别把我留在县城“请别把我留在县城。”到达四川凉山彝族自治州金阳县没两天,浙江师范大学毕业的志愿者徐根方就提出了自己的想法。原先,他被分配到县城教书,可他觉得:“既然来了,就要到最艰苦的地方去。”
几天后,他被重新分配到洛觉区德溪乡双龙坝中学,离县城有60多公里。第一次乘车去学校,徐根方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一路上双手直冒冷汗。公路是从半山腰开凿出来的,向下一望,悬崖峭壁下,正是汹涌奔腾的金沙江!
双龙坝这个地方,校舍是清一色的土房,墙上布满了大条大条的裂痕,有一种随时会倒的感觉。一到雨天,教室漏雨,叮叮冬冬地响个不停。可是望着孩子们一张张渴求知识的脸庞,徐根方心想:“好了,这就是自己想要的岗位。”
教学条件之艰苦,是他事先没有预料到的,就连上课的粉笔,都是限量供应的——每节课两支。上第一节课前,徐根方心里就盘算着怎么用好这两支粉笔,把该教给学生的知识讲好、讲透。
由于经费紧张,学校除了给教师提供课本,根本没有参考书,徐根方这才发现自己历经千山万水带来的书本派上了用场。每一次备课,他都再三斟酌,生怕学生听不懂,生怕学生提出的问题自己答不上来。“在这种环境里,面对一双双渴望知识的眼睛,谁都不会无动于衷,谁都不会吝惜自己的责任心。”徐根方说。
学生“一个都不能少”有一天,有个孩子突然失踪了。经了解,是因为受了老师批评,自觉委屈,便出走了。徐根方急了,在这山川密布的大山里,孩子随时可能发生危险。他立刻跟大家一起找遍了整个双龙坝。在金沙江边,他拼命地呼喊着学生的名字,直到嗓子发不出声。几个小时后,学生找回了,他才发现自己的脚底不知什么时候起了血泡,腿酸疼得想动一下都难。
学校决定把这个“不遵守纪律”的学生劝退回家,徐根方却试图挽留这个学生。他与这个学生促膝谈心,引导学生卸下思想包袱,并凭着这个理由,把学生留了下来。徐根方说,学生“一个都不能少”,少了一个,心里就特别不踏实。
有的学生因为家境困难中途辍学,他便利用业余时间家访,动员学生返校。在热水河乡西衙门村,他来到辍学在家的女生贺显琴家里。见到老师来了,正在田里干活的女孩,连忙端出烤土豆请老师吃——那是她家唯一的粮食。徐根方了解到,这名学生的母亲已去世,父亲常年在外谋生,很少回家,兄妹俩相依为命。
泪水顺着徐根方的脸庞,止不住地流下来,他只觉得心口好疼。他将这个情况汇报给学校,为这名女孩争取到了免费学习的机会,使她终于重返校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