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那场突如其来的重病,很多人也许根本不会知道郑九万其人。因为,他实在太朴实了。
山坑乡后九降村,这个连永嘉地图上都难以找到的小山村,郑九万——这位朴实的村支书却把它当成践行入党誓言、施展人生抱负的大天地。他带领全村老小脚踏实地、艰苦奋斗,把这个偏僻落后的小山村建成了通电、通机耕路、通自来水的山村。
“好支书的病是为大伙累出来的。”不少村民流着眼泪说。没日没夜的抗台一结束,他立即带领村民生产自救;四天四夜的康庄工程建设谋划过后,他马上带头研究建设高山红柿基地……2005年10月5日凌晨,55岁的郑九万在开会商讨高山红柿基地的次日,突发脑溢血而生命垂危。
从担任村支部书记的那天起,郑九万就绞尽脑汁,千方百计为村民寻找致富门路。5年前,他看到高山上结出的柿子个大味甜,销路不错,就召开村两委会研究开发红柿基地。但村民不敢种,郑九万就带头试种。村民徐玉钗也是在郑九万的软磨硬缠下半信半疑地试种了两分地,红柿结果当年还真卖了个好价钱。如今村里已有40多亩柿子树,去年很多人家一下子增加了2000多元收入。2002年他带领村民进行乌牛早茶叶试种,目前已发展到50多亩,当年为农民增加收入130元。2004年他挨家挨户劝说村民利用本地气候、土壤等优势,引种青椒等高山蔬菜,又获得成功。
郑九万家境并不宽裕,但他总是想尽一切办法帮助村民。多年前,村妇女主任陈菊蕊老伴得了骨质增生,急需钱治病,郑九万知道后,马上把卖了牛准备为儿子娶媳妇的2180元钱送到她家里。村民刘良仁外出务工,剩下两老在家。一天傍晚,刘父突发高烧,郑九万背着老人赶了一个多小时山路,把他送到碧莲镇卫生院救治,使老人脱离了危险。去年夏天台风多,每次台风前后,郑九万都忙着帮各家加固房屋和猪圈。台风过后,患腰椎间盘突出还打着膏药的郑九万,又带头抬石挑泥,抢修塌方道路。
村民刘继海忘不了,在去年台风“泰利”到达前,要不是郑九万在危房倒塌前半小时把全家人“逼”出来,他可能早就没命了;54岁的养殖大户刘荣选忘不了,台风“泰利”带来狂风暴雨的那天深夜,郑九万身披雨衣打着电筒出现在半山腰的鸡棚里,台风已经把鸡棚刮塌了,郑九万二话没说,帮着转移没被压死的“幸存者”,并打电话叫其他村干部前来增援。刘荣选养的大部分鸡因此“脱险”。
郑九万的妻子李金叶说,台风期间,老郑没睡过一个囫囵觉,总是睡下又起来,打着手电筒出门,回家后累得连洗澡都要她帮。
村民刘春华4年前到山西做生意,亏了不少钱。春节回家时,郑九万对她说,在家也能赚到钱,村里不少人就是靠种养业致富了。后来,郑九万给了她1000元钱作为启动资金,那一刻她感动得流了泪。
3000多只鸡养起来了,但台风中鸡死了不少,她亏了6000多元,老郑再次向她伸出援手,替她向乡信用社担保贷款3000元。
这批鸡正长个时,由于手头没钱,刘春华借了7000多元准备买饲料,这时老郑却病重住院了,她流着泪把小鸡的“养命钱”送到医院。“鸡死了可以再养,村民可不能没有老支书,我们全村人就是去讨饭,也要借钱把他治好。”刘春华说到动情处,哽咽得语不成句。
郑九万对别人有情有义,但在两个儿子眼里,他却是最“无情”的党支部书记。他俩一次次打入党申请报告,老头子硬是不答应:“你们思想先入党,组织上稍后一步。”而在郑九万任村支书以来,村里的党员已由过去的7名发展到目前的15名,村级党组织的建设在全乡名列前茅。
花村集体的钱,郑九万有时甚至到了“抠门”的地步。村里每年都要到乡上报销招待费开支,按规定允许报二三十元的,郑九万报的都是几毛几元买饼子的钱。村民刘松武说:“书记每次出去开会办事,只要路不太远,就舍不得坐车,也舍不得下馆子,都是买几毛钱的饼填肚子。”
郑九万家的木头房子建于上世纪五十年代,是村里最破旧的几幢之一。外头下大雨时,家里就下“小雨”。房间里除了一张床,几乎没有其他家具了。两个儿子的婚房里,除了一台黑白电视机,也是空荡荡的。
村里有人为郑九万算过一笔账,如果把他这十几年无偿支持村里和村民的钱物算起来,少说也值三四万元。对于这样的“过分”慷慨,他的媳妇曾有怨言,但老郑说:“我是村支书,我不帮村民,你让谁帮呢?”
在郑九万住院期间,《人民日报》《浙江日报》等多家媒体报道了他的先进事迹,引起浙江省委、温州市委主要领导的高度重视。郑九万第一次手术醒来,得知30余位村民守候在手术室外足足9个小时,两天之内党组织和社会各界捐款数量超过10万元后,感动得哭了。他说:“如果我有下辈子,只要老百姓和全体党员还信任我,我还愿意做支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