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愤青”写“愤青”:叛逆背后的温情
“总有天我也会变为一个戏子,穿着华丽的戏服,唱着并没有什么意思的词。舞台上的戏精采的让人无奈,因为太完美让人心烦。可这些戏演的没完没了,我开始学着承受,所谓的愤青只是血气方刚的斥责而已,对于现实这些斥责显得苍白无力。”
1990年出生的侯少蒙很“愤青”,借着《当愤青走过戏台》一文主人公狗子的反叛,与这个像小流氓一般的愤青表现出来的张扬和偏激,表达着“人生如戏,戏如人生”的感慨。
可读完侯少蒙的文章,《江南》杂志社主编袁敏却怦然心动。袁敏看过许多“愤青”的文字,嬉笑怒骂,血气方刚,“虽然出格,阅后却常觉很爽。然而爽过之后真正能打动你内心,让你回味和思考的却不多”。
袁敏说,在作者内心深处最柔软的部分藏匿着一份温情,如同文中提到的“我们的好坏也是无从下定论的。在大人的眼里,我们是混混;而在兄弟眼里,我们是最好的兄弟”,这样的温情是可以呵护培育成美丽的人性之花的,然而却被大多数成人和传统教育理念下的老师、家长忽略了,而这种忽略伤害了孩子,让他们由此而对这个世界产生了隔膜和距离,从而戴上了愤青的面具,因为他们内心所渴望的了解和理解总是离他们很远。
“该诅咒的15岁”:苦难与感恩同在
“十五岁的生命,便被逼着去接近另一个高度,一切在成长间发生的事都无可避免地打上了封印。我站在自己内心的边缘,观望黑暗深渊,试图在洋洋大海中找到微明时分的光亮。”
在《左耳·右岸》中,1989年出生的朱怡写了15岁时面临的那场灾难:左耳听力全无,心脏预激综合症,间接性耳鸣。
苦难令人早熟,当浙江大学中文系教授陈建新读完《左耳·右岸》时,头脑里跳出来的,就是这句话。“一个十五岁的孩子,正是星光灿烂、前途似锦的年龄,本不该有这种让人心碎的痛苦感受的,可作者经历了这样的痛苦。这个该诅咒的‘十五岁’,一定让作者刻骨铭心。文笔简洁而老练,显示出了超过作者真实年龄的成熟。”
然而十五岁并没有止步于苦难。更让陈建新感动的是她对父母的描绘。
--在带着她求医的路途中,“十字路口,我看到他们黑色的背影,他微微停顿,似不知该往哪里走。我看着寒风中的父母,苍白、落寞,在如此盛大的背景中显得那么孤独,仿佛只是迷路的小孩。那时侯我才突然明白,原来父母也是有着天生弱点的大人,原来他们的高大并不是理所当然,一样需要彼此相依,甚至宽悯。”
--在母亲日日陪伴看护她的日子里,“母亲一直都是讲究的女子。经常买精致的衣服,戴首饰,还会去美容院做面膜。但现在和我一起住在医院里,也便只能草草了事甚至容忍和将就。我……看着母亲弯着腰,站在医院肮脏水槽遍边洗头的背影,一瞬间,我心疼了。母亲的头发是刚烫过的韩式波浪卷,挑染了一点点金黄色,如瀑布般一泻而下。平日都是护发素营养水精心护理的。现在的她,只是就着两热水瓶的热水,在冬日冰凉昏暗的病房小卫生间里洗头。”
陈建新说,“读到这里,我的鼻子竟微微发酸。我被作者母亲的母爱感动了,也为作者细微的观察与体验感动。人们常常说,这一代独生子女,是心中只有自我的一代人。他们把被人关怀当作天经地义,但却没有学会去关怀别人。可作者这样的叙写,让我对这样的结论产生了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