蔓延:向家族侵蚀
对于迈出的这第一步,无论是姐姐还是弟弟,都没有过多的表述。已经输到手软的岑群不停地问弟弟“怎么办?怎么办?”知道老婆输光家产的黄建庆惟一的想法是如何筹到欠款。
听了姐姐打六合彩欠了30多万,岑仲君自己也吓了一跳。但他随即想到了自己几个朋友坐庄搞地下六合彩,赚了不少钱。“与其把钱输给别人,不如自己坐庄,把钱赚回来。”似乎有一拍即合的想法,输家变成庄家,只有这样才能翻本。其实一家人对经营地下“六合彩”的风险是心知肚明的:地下庄家是违法的事,要被公安机关抓的;万一有人真的打中了中奖号码,庄家要赔得倾家荡产。但是,一想到里面利润巨大,所有人都红了眼。
岑仲君家族的地下六合彩赌博点冒险开张了,岑仲君干脆放弃了原先经营的寄售店,成为全职庄家。“开始搞,当时向我们报码单的人都是由弟弟联系的,这一期,总的向我们下注的有20多万元,他们下注报码单有的是通过打电话,有的是通过传真,号码都是由弟弟先告诉他们的,第一期接听电话记账的只有我和老公,弟弟夫妻四个人操作。”
病毒非常轻易在这样温和的环境中蔓延滋生,因为亲友之间没有壁垒、容易接纳,那些经常来串门的亲戚很快就成为“帮手”。岑仲君的老婆朱央君叫来了四伯岑立强来“帮忙”记码单,黄建庆也叫了他姐姐黄建芬一起来“帮忙”。还有经常来串门的堂叔、堂弟、堂嫂一家都统统跳进这个团伙。好像毒瘤,它沿着家族经脉血管迅速地扩展开来。钱字当头,一个家族经营的庄家就这么形成了。
每个人分工明确,男人联络投注人员,女人在家开奖和记账,并设专人接电话和报码。很多熟人认为他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所以敢投注。因此,这个团伙的第一批客人中,多数是熟人或亲戚,然后熟人介绍熟人。
当然这忙不是白帮的,岑群说:“他们自己收来的码单,我们以12%的比例返利给他们,输赢前也由他们自己结算好的。刚开始十多期报上来的码单都是自己坐庄赌输赢的,后来因为有几次输得太多,对下注多的码单,我们就自己吞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