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提到以温州为代表的民间资本,人们就会不由自主地把它与“炒”联系起来:炒房、炒煤、炒黄金、炒股票……即使它不炒的时候,也能成为新闻。据报道,一波接一波的房地产调控政策,让民资感到巨大的压力,截至目前,仅从上海楼市撤回的资金就有400亿元左右,这部分资金大多“躺”进了银行系统。
温州民间游资从房地产、煤炭等领域撤退,从长远来看,仍是一个暂时的选择。游资走的是“短、频、快”路线,炒一把就走,哪里有机会就到哪里去,没有机会就退守“待命”。凡是温州民间游资所到之处,往往是搅得四邻不安,人心惶惶。加上媒体的时刻关注,温州民间资本的影响,早已不仅仅限于其自身,更在于它的影响力和号召力。
这次,温州民间游资回家,能停留多久呢?它们下一个要“炒”的目标是什么呢?能否将这些民间游资“招安”,促使其脱“炒”从良,以免其再四处兴风作浪?
资本无论是投资还是投机,都是为了获利。温州民间游资之所以喜欢“炒”,并非其有天生的“炒”的嗜好,而在于除了“炒”之外,实在没有更好的去处。存到银行,由于利息低,加上利息税和物价上涨的因素,实际收益微乎其微,甚至有经济学家以详细的数据证明,不少时候的实际存款利率可能是个负数。
如果投资办企业,民营企业的发展面临诸多困难。昨天就有媒体披露,1994到2004年十年间,已有770万家个体户消失。目前,民营企业处于内外交困状态,它既竞争不过垄断企业,也拼不过外资企业。许多效益好,利润高的行业,不是为垄断企业所垄断,就是被外资企业所把持。垄断企业有行政力量支持,根深蒂固,民营资本水泼不进,这种状况即使在“非公36条”出台后,亦没有得到根本性改善。而外资企业实力雄厚,又享有多种政策优惠,其竞争力之强,也令民间资本望尘莫及。这样,无论是面对垄断企业还是外资,温州民间资本都难有大的作为。
其实,投机也并非民间资本的最佳选择,因为这种做法充满了风险。首先是政策风险。山西治理整顿小煤矿过程中,温州民间资本损失惨重即为一例。其次是天灾风险。2003年初,温州人到新疆炒棉花大赚一笔,第二年,新疆棉花大丰收,棉价骤降,温州“炒棉团”又损失惨重。除此,温州民间资本的炒作,也面临着越来越多的道德压力,不断受到社会舆论的批评和指责。
温州民间资本四处炒作,很大程度上可以说是环境逼迫的结果。目前,民间资本与垄断企业、外资相比,在起点上就是不平等的。起点的不公平,最容易排挤和扼杀竞争。若这个问题持续存在下去,四处炒作的恐怕就不仅仅是温州民间资本了。因而,政府和立法机构在市场规则的设定和法律制度的完善方面,应把赋予市场主体的平等竞争作为基本原则。在这个机制中,市场规则对每一个参与者提供平等的机会,鼓励他们在遵守规则的前提下追求效率和自主创新。
就目前而言,应打破垄断,让民企与大型企业在同一起点上竞争;两税合一,让民企与外资企业在同一起点上竞争;同时,给民营企业予以政策层面的扶持,营造一个良好的发展氛围,将能使相当一部分民间游资从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