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目前我这个项目取得的成果,他们还要说我这个是骗人的水变油,难道真要我吐血给他们看才相信吗?
对于曾经只有小学代课老师经历的陈金义,能把如此复杂的重油乳化技术清晰地表达出来,在过去的数年时间里,他在这里花费了多少的精力,是不难想像的。
陈金义终于慢慢地摸出一包利群香烟,点上,深吸。他的脸上,分明的神情里,失望远大于激愤。就像一只刚扑下山就被关进笼子里老虎,外面的人都怀疑他失去了猎捕的勇力。猛兽的哀号,有时比麋鹿的眼泪更震撼。
这个世界上有没有比诚信更高的价值?陈金义没有回答,但是他心里肯定是明白的
陈金义的经济纠纷官司其实并不是今年才发生的,几年前我们已经隐约听到陈金义资金紧缺,以至于“告贷无门”的耳语。
我不否认这几年社会上对我产生很多看法。陈金义冷静下来了,我这些年也一直在做多种尝试,我要突破自己给自己造成的困扰。他们都说我胆子是大的,脑子是没有的。确实,我在选择转行业的时候,经历了很多失败,就是有些成功,也是小赢,不足为奇。可是我的这些动作并没有妨碍到社会公众的利益呀?我也在努力呀。只是几年来失败多了点,学费交得多了点,孙中山先生不也是屡败屡战吗?
这一连串的问题,在追问我,以及如我一般的媒体同人,但又何尝不是纠缠着陈金义内心深处的自问自责?
陈金义是一个个性很强的人,这从他牢牢抓住话语权不放,从他略显夸张的肢体语言里,就能感受到。但是给人印象最为深刻的,却恰恰不是这些,而是他身上处处散发的草根味道。他可能是十数年下来,唯一没有被亿万身家修炼成一个具有现代文明表征的浙商。从里到外,还是一个“农民企业家”的性格形象。吃苦、带着些许盲从的坚韧和一贯的农民式的狡黠,基本上可以描画出陈金义的性格特征。这种性格,让他成功,也会让他声名狼藉。
我不要钱、不要名,现在不要命地去搞这个乳化重油项目,也许是我最后一个机会。我什么都不要了,我就是要在这个上面搞出名堂。到那个时候,你们又会是什么样的一种说法?我现在是被逼得没办法,才这样忍气吞声的。人家韩信只钻一次裤裆,我是天天都在钻裤裆啊!
这也许就是陈金义,不要信誉不要尊严,用20年几乎所有积累起来的诚信,全部透支给了这个“乳化油”。
“人是要脸的!”陈金义重重地拍打着自己的脸颊,我几乎已经相信他是“被迫失信”的了,如果这个世界上有比诚信更高的道德价值,陈金义的这一记重拍里,也许就有一个答案了。
除了一起开过几次会,平时很少和鲁冠球联系,依稀记得吃过一次饭。陈金义和鲁冠球的交情仅限于此
如果没有鲁冠球的这15个字……陈金义没说下去。
陈金义的情绪明显欢快了许多。他有些兴奋,抽着烟,一支接一支。
大家都知道那15个字了。陈金义说着,从包里小心翼翼地取出那张写着15个字的传真件。
字是直接写在法院的那份宣布“老赖”的公开文稿上的,批在右边的留白处,从上至下,三个字一句话,让人联想到“三字经”,这本凝结着中国传统文化精华的儒家经典。
当时他在一个朋友的办公室,秘书来电,说鲁冠球发来一份传真,请他尽快处理。于是传真件又转发到了朋友的办公室。
我有几个没想到,陈金义说,一是没想到我陈金义会变成“老赖”,二是没想到我的项目不被这么多的人理解,三是在这样的时候,鲁主席会伸出手扶我一把。这几个字的分量我懂,这几个字只有对自己的儿子时才会这么写的。
我认为他这样做,是要冒很大的风险的。陈金义明显激动,我说他要冒的风险,首先是,他对我没有底,或者确切地说,他对我目前的情况没有底。项目是一方面,还有一方面是我这个人,我都是一个“老赖”了,诚信破产的人了,万一我乱说了一个天文数字,他是答应还是不答应?这不是一般的人能做到的。这件事给了我一个机会,给了我一个大机会。
但是陈金义还有一个没有说到。鲁冠球伸出手的同时,随之而来的更大的风险是,他要用自己的诚信来为陈金义作担保,而这正是鲁冠球作为浙江企业界的“教父”最令人感佩的风骨。
鲁冠球后来又再度联络陈金义,这两次的联络,加起来的时间也就十几分钟,而这十几分钟,对陈金义,或者对更多的人而言,比长长的十年二十年更漫长。
德清新市和德国市场关于“生物柴油”的合作,让陈金义听了感到高兴,因为,在这以前,他始终觉得自己是一个孤独的行者
距离杭州仅1个小时车程的德清新市油脂股份有限公司三月份宣布,将和德国的聂尔公司合作,共同生产由菜子油转化而来的生物柴油作为汽车燃料。建成投产后,年生产能力达到20万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