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者按:
今天我们在这里重新编发中华工商时报记者采访温州的稿件。这篇稿件虽然已在2002年7月17日中华工商时报发表过,但今天又重新刊发,其寓意就是探寻中国民营经济的内在动因,回答是什么力量使得中国的民营企业生生不息,其内在的自身规律到底是什么,它的发展符合什么样的规律,不仅仅只是来自上层建筑,它遵循了什么经济规律和商业法则。在落实“非公经济36条”中,使我们更好地去认知其发展的奥秘所在。
这就是我们重新转发这篇已发过稿件的初衷。
是什么力量使温州在20多年时间里发生如此巨大的变化?是什么力量让温州人释放无穷的活力?是什么力量使小作坊式的家庭工业,成为具有在传统工业基础上的大合作的现代工业?是什么力量使小打小闹的产品,变成遍布全国乃至世界各地的占有龙头地位的大市场。
打开温州的历史,会发现这里是一个即闭塞又开放的区域。20世纪50年代是对台前线,60年代是文革火线,70年代是建设短线,当时的情况是“三少一差”,即人均耕地少,国家投入少,可用资源少,交通条件差。从建国后到1981年,国家对温州的投入只有6.55亿元,温州人在人均不到半亩的耕地上搞饭吃,“平阳讨饭,文成人贩,洞头靠贷款吃饭”是当时温州人的真实写照。
中共十一届三中全会之后,温州如一座火山,喷发出无穷的活力。温州成为中国市场经济的晴雨表,也有人说:温州的市场经济,代表了中国的改革方向。温州人靠自己的实践,让世人刮目相看。温州人凭自己对商业精明的热恋和勤劳,创造了财富,赢得了财富。温州人以其特有的传奇魅力,创造了温州的奇迹。
温州,这个充满活力和生机的城市,这个不断创造奇迹的城市,在社会主义市场经济新秩序的建立过程中,实在是有太多的东西值得我们去探个究竟。
天底下没有温州人不做的生意
在北京攻读完MBA的潘佩聪,在她还不到30岁的时候,就一心想进入文化产业,她笑称自己是温州进入文化产业的第一人。类似这样的第一人,在温州举不胜举。
眼前的潘佩聪是一个看上去显得有几分柔顺和弱小的女子,让人无法想像的是,当年只有16岁的她,竟单枪匹马赴上海成功地讨回30万元货款;在她18岁那年,父母去了欧洲,她充当了准父母的领导角色,硬是单独将企业和家族支撑了1年多,技术含量高并填补国内空白的在线分析系统产品,就是由她组织内外力量开发成功的。
潘佩聪的父亲潘挺宇是挺宇集团
的缔造者。潘挺宇10岁时便成了孤儿,只读了3年书,没人会想到,这个靠给人家做木匠活为生的穷小子,后来竟成了一个发明怪才,他现在成了仪器仪表方面的专家。创业之初,潘挺宇和所有的温州人一样,在自己的家里给人组装最简单、最传统的仪表产品。然后从北方的国有企业请来技术专家,有了技术支持,就主动去厂家,给人做配套。企业由小到大,而今,已成为年产值几个亿的企业集团。
闻名全国的著名低压电器生产企业———温州正泰集团的董事长南存辉是个农民的孩子,中学毕业后曾修过3年的鞋。1979年,柳市整条街上都是做电器的,前店后厂,有专门卖配件的,有专门做装配的,满街都是忙得“马不停蹄”的供销员,这些人昨日还是农民,可一夜之间,竟拎上皮包,穿上了皮鞋,这让还不到20岁的南存辉看得眼热。
他们都能赚钱我怎么不能?于是他决定不再修鞋,也干电器。有谁会想到当年柳市路边的修鞋匠,而今正意气风发统领着正泰集团,成为中国低压电器行业的领军人物。目前,正泰集团形成了低压电器、成套设备、仪器仪表、通信设备、建筑电器、汽车电器六大支柱产业,实现销售额近70亿元。而在18年前,它还仅仅是一家家庭作坊式的小厂。
“只要有生意,温州人就会绞尽脑汁去做。”这是一位来自东北的姓许的工程师在温州干了6年对温州人的评价。他所在的企业,以生产化油器为主,在企业任总工程师,他是被温州人请来的,一年能挣近20万元。他告诉记者,化油器因是一个老产品,北方生产化油器的企业几乎全都停产了,但走南闯北的温州人竟最先在重庆找到了这一产品的市场,眼下这家企业里有干不完的订单,而且还出口,这些化油器大部分销往第三世界国家,同时国内很多摩托车企业用量也很大,虽然这家企业只有10年的发展史,但市场占有量竟达60%,这是外人无法想像的。
面对这些在外人看来颇具传奇色彩的故事,温州人却不以为然,他们将这个奇迹归为勤劳。
当我们以理性的目光去探寻温州时,会发现温州真正的奇迹是勤劳的温州人闯得了一片属于自己的天空。一个又一个产业的形成,一个品牌一个品牌的确立,这些曾在20世纪80年代看来还是小打小闹的、仿冒的、低价的、靠数量取胜的不起眼的产品,而今却成为全国乃至世界各地都占有龙头地位产品,从低端产品走到市场霸主地位,这一变化过程,也就用了近10年的时间,这是世界上任何一个国家都不可想像的过程。但温州人就创造了这样的奇迹。从而形成了制鞋、制革、服装、工业电器、阀门泵类、汽摩配件、塑料制品、打火机、眼镜、纽扣拉链、印刷包装、锁具、制笔等特色产业。当这一切展现在世人面前时,人们惊叹了。但有谁知晓,今天的一切是温州人付出巨大代价换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