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前曾被卡塔尔棋协寄予厚望的诸宸很早就宣布了与冠军绝缘。悄无声息的国际象棋馆里,诸宸默默坐在看台上,关注着丈夫穆罕默德的比赛。一双大眼睛因为愈发清瘦的脸庞显得很深邃,从6年前远嫁卡塔尔,到今年改换国籍,昔日“美女棋后”的瘦削肩膀上承担的越来越多。“落棋无悔,人生无悔。”诸宸说,“这只是一种选择,生活远比竞争和冠军重要的多。”
昔日队友兵戎相见
初见诸宸,是在2004年的多哈世界乒乓球锦标赛上。温州美女与丈夫携手出现在观众席上为中国队加油助威。那一次,诸宸比从前丰腴了不少,脸上也始终绽放着少妇特有的光彩。从婚姻聊到赛场,诸宸毫不避讳。她很爽快地聊起自己最擅长的“西西里防御”,说那虽名为防御,实则暗含杀招。
两年一瞬,再见诸宸,依然是在多哈。可这一次面对记者,诸宸的眼睛却开始闪烁,眼神中多了几许无奈。因为,这一次面对“娘家人”,她的西西里防御除了要进攻,更多的还是防守,用单薄的力量来防守住压力。
比赛时,诸宸与赵雪背对背坐着。曾经并肩作战的姐妹,如今必须各为其主。本就内向的诸宸更加寡言,除了恩师叶江川,她留给其他朋友的只有一个浅浅的微笑。即便对于叶“师傅”,诸宸的寒暄也有些不太自然。说不了几句,就追着丈夫去了。
开赛前10分钟才到,比赛一结束就走,诸宸全程都走在一个名叫“穆罕默得”的卡塔尔男子的身后。面对蜂拥而至的国内记者,长发半遮面的诸宸只是微微一笑,就坐着丈夫的保时捷越野车扬长而去。
重压之下难偿夙愿
面对在煎熬中异常消瘦的诸宸,“师傅”叶江川心痛得不停念叨:“她比以前瘦多了。”对于诸宸的选择,叶江川说:“国际象棋能够成为亚运会项目靠的就是诸宸,如果不是诸宸嫁入卡塔尔,可能国际象棋进入亚运会的时间还会被推迟10年甚至20年。”而卡塔尔棋协也开出30万美金的奖励,冀望诸宸能与丈夫联袂获取一枚奖牌。
然而一切未能如愿。就是这个让国际象棋提前进入亚运会的女子,却没能在此取得理想的成绩。对此,叶江川有些惋惜:“她的棋力比以前长进了不少,棋路也更宽了,只可惜,以她这样有目共睹的实力却因为想法太多而错失了很多机会。”在叶江川的眼中,诸宸至少有两盘棋是不该输的,之所以下成这样,完全是因为压力太大,下棋的时候压力一大,就容易对局面认识不清。
除了舆论的压力,刚过而立之年的诸宸还必须担负生活的重压。女儿才两岁,中国、卡塔尔两边都有家,两头都要兼顾。本就身体单薄的诸宸常年徘徊于多哈与上海之间。亚运会采用快棋赛,这本是诸宸的强项。但这一次,被身体所累的诸宸已经明显经受不住连续作战的压力了。每个棋手一天要下三盘棋,对年轻选手而言,这还能顶得住,但以诸宸如今的体力已是非常严峻的考验了。
作为诸宸成长的见证人,叶江川一直对她怜爱有加。他再三强调,“诸宸的天赋是很高的,棋力非常强,这次她下成这样,很出我们意料。”望着诸宸沉默地从自己身前飘过,叶江川叹道:“如果在中国,她的训练水平肯定要高,状态也相对好很多。”
惟有爱情支撑快乐
一场横贯亚洲的爱情,成就了一段美满姻缘,也为她带来了无尽的烦恼。可现在,也只有谈到她的爱情、她的生活的时候,诸宸的快乐才依旧如昨。
“我有想过,如果我嫁的是一个中国人就会简单很多。”诸宸耸了耸肩,但转瞬换回一脸坚定,“本来也想过让穆罕默德加入中国籍,但从实际情况来看,他是家里的长子,父母需要照顾,他也很难离开。”对于结婚6年,将爱情看得至高无上的诸宸来说,最终促使她下决心改变国籍的恰恰是这段跨国婚姻的爱情结晶——女儿诸墨。“现在孩子两岁多了,阿拉伯名字叫‘丹娜’,珍珠的意思。”巧的是,这次亚运会国际象棋馆的名字也叫“丹娜”。
因为爱,诸宸一直在努力改变。作为穆罕默德家族的一员,为了一家三口能早日结束两地分居的现状,诸宸最终做出让步,加入卡塔尔籍。
“正是由于我选择了爱情和家庭,”诸宸说,“所以必须面临许多难以预料的局面。”在提出改变国籍的请求时,她是流着眼泪写完报告的。在这件事上,她努力了6年。“我不管别人怎么看,能够理解的人我非常感谢,不能理解的人我只能说是遗憾了。”
一直倡导快乐足球的米卢这次特意来看老朋友比赛,他说:“我和诸宸认识很长时间了,她是我心目中最美的中国女人!也是最坚强的中国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