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头,金女士只说要和我谈一件“困扰我家上下十几人两个多月”的事情,这使我在接下来的两天时间内一直怀着一份沉重。
昨天,金女士如约来到编辑部,冷了几分钟场,她终于叹了口气“我哥哥的儿子,竟然爱上我姐姐的女儿已经10年了。”
金女士回忆说,打小时候起,侄子韩韩总是说表妹漂亮,两个孩子经常过家家玩在一块,那时候大人觉得这是孩子天真,一点没在意。现在大人察觉了他们之间的事情,大吃一惊,但任凭大家怎么劝,两个小孩都像吃了秤砣一样铁了心。哥哥脾气爆,狠狠地教训了一顿侄子,但侄子根本不回心转意,扬言要带表妹私奔。这桩家务事眼下搅得全家不得安宁,两家大人之间为此也产生了矛盾,都怪对方家教不严。金女士夹在当中,深感烦恼,只好来向本报“情感红绿灯”求助。
眼前的金女士虽一脸焦虑,但相貌清秀,气质卓然,从她的身上我似乎能想像外甥女儿的影子。那一定是个可爱的女孩子。果然,我把自己的猜测告诉她,她的表情一下子舒缓了许多:“是啊,露露从小就受大人们宠爱。”
这一场恋爱的细节在金女士的叙述中渐渐放大:露露已在杭州某中学上高三,爸妈忙着做生意经常不在家,常靠小姨金女士照顾。两个月前的一个周末晚上,露露像往常一样在小姨家住下,除了上网聊天,根本不去复习功课。金女士催了几次没用,觉得奇怪,乘露露上洗手间时查看了一下电脑,结果在露露的电子邮箱里,发现了一个“可怕”的秘密:
“正在上海一所高校大一就读的韩韩竟然说自己喜欢表妹10多年了,今生非露露不娶。”
“两个孩子从小到大都很惹人爱,帅气十足的韩韩是个阳光男孩,不但热爱篮球运动,还是校园十大歌手之一。可我怎么也没想到他们两个之间竟然会产生这种感情。我第一反应就是马上连夜打电话给姐姐和哥哥。大家一听都着了急。”金女士的叙述里依然能听得到当初那种急迫。
国庆节前,大家商议一起到父母家聚聚,好好做做孩子的工作。韩韩也从上海回来了,只带了一件礼物,是送给露露的。大人们聊天的时候,故意把亲戚间不能结婚的话题拿出来讲,韩韩竟然唱起了反调,哥哥终于忍不住,跳起来打了儿子一巴掌……大家不欢而散。
“我心里一直有点内疚,如果不把这事说出来,也许不会闹成这样子。但我别无选择。我和韩韩的母亲一起前往上海,做韩韩的思想工作。但倔强的韩韩说什么也不听。露露也经常哭闹,学习成绩一塌糊涂。考虑到露露明年要考大学,所以,家人不敢给她施加压力。但我们真的没有什么好的办法……现在仅仅是希望他们克制一点,千万不要作出超越道德底线的事……我真的怀疑他们是陷入了韩剧里的恋情…怎么这么可怕,他是个大学生了,应该知道有血缘关系是不能成亲的……孙记者,你说我该怎么办?”
金女士的叙述断断续续,到后来,我只看到她抽动的两个肩头。我的心也莫名地沉下去了。这是一个有爱心的女性,但一段下辈人的表亲恋,却把她拖入了是与非的痛苦里。(文中人物系化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