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祥斌的妻子叶庆华、女儿孟诗妍痛别亲人。葛跃进 时宽兵 摄

　　花圈如海，菊花如潮。昨天上午的市殡仪馆，3万多朵白花静静地绽放在前来送行的3万多金华市民的衣襟上，1000多只来自金华各界的花圈摆满了通往殡仪馆的便道。泪水与哀思共流，菊花与崇敬同在。

　　我们都来送你了

　　来了。认识的，不认识的；年轻人，老人；学生，工人，农民，公务员……我们都来了。

　　川流的人群中，有个中年人手捧一盆黄菊，一瘸一拐急促地走着。他说自己来自婺城区汤溪镇，赶了个大早来是怕自己走得慢赶不上追悼会，他说自己只是想来送送英雄孟祥斌。

　　才过8时30分，在整齐的军人方阵边，已经有市民排起了一条长龙。队伍中，帕金森综合征患者胡小平双腿发抖，却一直坚持站着。他80多岁的老父亲搀扶着儿子，说：“儿子知道了孟祥斌的事情，就一定要来看看。我们昨天去过桥上了，今天他执意还要过来。”

　　第二条长龙中站着特地从温州通宵坐火车赶来的胡富有。他说：“看到报纸上说英雄救了温州的女子，不来我会遗憾。”

　　9时15分，追悼会现场两边的空地已经站满了人；9时40分，连灵堂对面的小山坡上也站满了人；10时过后，一拨又一拨的人群仍不断涌动。

　　你是百姓心中的英雄

　　盲人李小平是被两名志愿者搀扶到现场来的。一辆志愿服务的出租车把他送到了殡仪馆。在这之前，他从市郊骆家塘独自拄着拐杖走几公里路才到火车西站的上车点。“我今年也是28岁，和孟祥斌同龄，最近刚做了父亲，所以更能理解孟祥斌这么年轻就离去的痛惜……”市区还来了另外几名盲人，叶志泉说：“听说孟祥斌的妻子也姓叶，我觉得英雄就跟自己的妹夫一样亲切。”

　　不到9点，市民的人数已经比部队官兵更多。家住青春小区的81岁老人楼进修在妻子的搀扶下展开白绢念道：“婺江双溪千古流，祥斌英雄垂千秋；八婺大地受震撼，英雄业绩代代传。”他几个晚上没睡好觉写成这首诗，一定要亲自读给英雄听听。

　　从婺城区白龙桥镇让长村赶来的77岁老红军腾兆祖手拿军人证说，作为一个老兵，他为孟祥斌这样的年轻军人而骄傲。“祥斌啊，今天这么多人都有话要对你说，怕你累着，我就简单说一句：你让老百姓知道，不仅以前军民一家亲，现代军人仍然是百姓心中的英雄！”

　　9时30分不到，殡仪馆里的道路变得拥挤，人群开始往小山坡上移动。从山坡往外望，路口方向还有密密麻麻的长龙。站在山坡上的王先生庆幸自己来得早，他8点半从市区赶来时，已经见不到出租车，只得坐公交车，售票员听说他是来殡仪馆就不肯收钱。后来听说，很多出租车也都免费了。司机们说，为了英雄，他们不能收钱。

　　快到10时的时候，殡仪馆里已经人山人海，小山坡上也渐渐站满了人，遗体告别仪式很快就将开始，而人群仍在拥入，市民们几乎人手一枝黄菊，形成了一条流动的菊花河。在来宾签到处附近，数十名浙师大学生志愿者在唱着《这一次》，这是他们昨晚为孟祥斌英雄赶排的。

　　英雄，你听到了吗？

　　10时05分左右，三分钟默哀的时候，许多人已经眼圈泛红。过后，在小码头开店的殷小英大姐边哭边说，她带来了连夜赶制的一双棉鞋和纸制的裤子，对英雄说：“我没什么可做的，只能按照金华人的传统给英雄孟祥斌做点东西，让他温暖地走。”

　　10时30分开始瞻仰英雄遗容。“好军官，好儿子，好人一路走好。”22岁的金华二院护士陈灵珊举着横幅在哭。她说自己代表所有值班的姐妹们。82岁的严彩莲老人哭得声音嘶哑，边上人劝不住，也哭了起来。队伍排得很长，追悼会一直延续到下午1时。

　　王倩是齐鲁电视台报道部的记者。她昨天凌晨两点刚刚赶到金华，顾不得休息就开始了采访。她对英雄说：“来之前我刚去过你家，见过你的父母。他们知道你成了部队的人，就不能经常回家。他们还不知道你的事情，但他们都以你为骄傲。我们这些老乡都以你为豪！”

　　瞻仰遗容时，人流不断涌动。一直坚守执勤岗位的一名士兵不愿透露姓名，只说我们都是孟祥斌的战友。“老孟，我们一定为你站好最后一班岗。”

　　下午近2时，英雄孟祥斌遗体已火化，但仍有许多人站在灵堂前不肯离去。一位大妈被女儿搀着，泪水仍在流：“祥斌，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