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心人送来的那幅字。记者 王一 摄
老板娘黯然神伤。 记者 王一 摄
昨天早高峰,要数江城路最堵——7:05左右,这条路上一家早餐店火烧了,先后来了四辆消防车。
我们的滚动新闻记者记录了现场,初步了解到的情况是油锅起火,引燃了整幢房子,烧成一片,仅仅十分钟,有六户人家受灾,最严重的全部烧光,唯一的好消息是——没人受伤。
一地早点
江城路269号,就在兴加儿巷口子上,对面都是拔地而起的新小区,这里还保留着成片的老式民房,砖木结构,顶上有阁楼。
着火的早餐店,没名字。早上卖早点心,中午,很多人会在这里买炒米线打包。
现在,很多准备到此充饥的人,看到的是一摊废墟——烧焦的横梁都垮下来,有些还冒着焦烟,几个协警师傅拎着水桶,一边浇,一边还要避开踩碎的鸡蛋、焦黑的油条、炸好的锅贴,没揉好的面团,还有一缸豆浆。
五分钟里
刚出锅的油条要放在筛子上去油,汲下来的油全渗进筛子下的油盆里。店老板老章,正是在端这个油盆的时候,不当心,把油甩进了煤炉,引燃了整个油锅,油火上蹿蔓延到房子。
整个过程,不超过五分钟时间。看看这五分钟里发生了什么——
1、店内伙计和隔壁邻居,用尽了店内四个灭火器,根本无法压制住火势,甚至有人从家里搬出了棉被,没用;
2、在桌前用餐的上班族全部撤到安全地带,唯独年轻人小吴,撤退的时候忘了凳子上的包,学历证书、毕业证明、身份证都在里面,他正在找工作,对他来说最重要的东西全在火灾中报销了;
3、早餐店楼上阁楼里,女房东付大姐是从阁楼窗户里逃出来的,下面的邻居伸出梯子把她救下。付大姐刚逃离窗口,火焰马上吞没了二楼阁楼,很险;
4、店老板的儿子还没去上学,9岁的小章在一旁目睹了自家小店烧毁的全过程。
生活还要过下去
这家早餐店,开了快7年。中午,章老板还在派出所里做笔录,他老婆范大姐坐在早餐店旁的水果铺前,呆呆地看着烧毁的废墟,一言不发。
左邻右舍都劝她想开点,毕竟生活还要过下去。范大姐说,老家在金华兰溪,因为觉得在城里做点小本生意,怎么也比在家种田强。每月收入,扣除700元房租,再除掉经营成本,一家三口生活费只有2千。有人插嘴问范大姐损失严不严重,她抹掉眼泪,“有啥值钱的家当啊,最大的家当不就是这家店么!”
“他们这一家真当不容易,每天早上2点多,整条街就这家店的灯亮起来,夫妻俩开始做早点,天天如此。”旁边几位大姐动了感情。
吃过豆浆的好心人
说话间,旁边水果铺的店老板取出一卷宣纸。纸质很好,上面的毛笔字也很漂亮;店老板说,这是一个顾客留下的。“是个不胖不瘦的中年男人家,蛮有文化的样子。他也是没吃完早餐就从店里逃出来,看这幅场景,实在可怜,就赶回家。再回来的时候带着这幅字,叫我回头帮他挂到早餐店门口;另外,他还给了老板娘200块钱,表表心意。
那幅宣纸上写着:“到这里吃过豆浆的好心人请帮帮忙,伸出你援助之手”。字旁还附着一个哭脸,没有署名。
常年在这里解决早餐问题的老顾客是有感情的。在网上19楼论坛里,很多网友也在“悼念”这家店。6毛钱一根油条、1块2一副大饼、1块钱4只的煎饺,还有很浓的豆浆,可能以后都吃不到了。
最难的一夜
晚上,我们很担心那些受灾住户和店老板夫妇,这最难的一夜该怎么度过?
我们联系早餐店旁的水果铺,老板说,一方有难,八方支援,街坊邻居们都会帮他们撑过去的。
我们又打电话到江城路269号所在的候潮社区,社区主任一直不在。晚上7点多,社区工作人员说,“你们不用等了,我们主任在给那些受灾居民送棉被呢,一时半会回不来的!”
新闻背后·真相
起火原因与城管执法行为有关?
关于起火的原因,我们有必要多说几句,因为这里面有个误会——
有人说,店老板老章之所以要挪动油盆,是因为城管执法人员临检,要求早餐店马上撤掉占用人行道的物品;催得急了,店老板才会忙中出错。
记者向管辖这个区块的紫阳执法六中队求证。负责江城路执法的队员叶云武说,早上他和同事都在秋涛路上执行任务,不可能出现在早餐店。“以前,对这家早餐店违规占用人行道的行为,我们确实进行过劝导,但只要服从管理的,我们一般不会进行实质性的处罚,毕竟他们与那些不服从管理的流动摊贩有本质不同,所以即便是警告,也都是口头形式的。”叶云武和中队领导一致保证:绝不可能如店家所说的那样,如果有必要,可以当面对证。
大家各执己见,说法很难统一。上城区城市管理行政执法局也很重视这桩事,认为要给公众一个说法。执法局指挥中心特意调出当天的监控录像,监控探头就设在路旁的电线杆上。
监控录像显示:早上7点05分35秒,出现在早餐店前的是一位协管人员,他确实对店门前的占道物品进行管理,但跟店老板交谈几句后,继续前行。这时镜头上还没出现异常,等到10多秒钟后,协管人员已在百米开外,不可能在现场催促或是开罚单,这时,店门前才开始“骚乱”——油锅起火了。
从监控录像上看,起火原因很明显了,并非是因执法人员执法有不当,而确实是店老板在店内操作失误,最终引起油锅起火,引燃了老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