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老子一样生活》是海飞刚刚出版的中篇小说集《看你往哪儿跑》中的一篇,取材于都市快报2006年8月7日的一则报道《吻别KISS路电车》。“KISS路电车”其实就是以前的K155路,许多年轻人把它浪漫地想象成“接吻”的英文单词“Kiss”。在这个小说里,杭州方言、杭州地名以及浓郁的杭州气味连绵起伏,一个公交车女司机生活中的酸甜苦辣在文字中从容呈现。
海飞的语言劲道很足,很有节奏感。而他描摹人生境况,则逼真而不失弹性。《遍地姻缘》中,精明的传统媒婆老凤仙和开婚介所的李芬芳进行了一场旷日持久的无声较量。《医院》里的女主角唐小丫,经受了一个女人承受的种种疼痛以后,在医院里平静离世。《蝴蝶》中的甘草,先是陷入一段感情,接着是感情的背叛,丈夫发狂般的变态自救……这三个以女人为主的小说,讲到了承受与苦难,和对温暖的不懈寻找,透视出作者的理想主义情怀。
八篇小说,有两个是新作首发,其余均在《收获》《人民文学》等刊物上发表过,都是纯文学小说。跳跃而不循常规的人物设置与想象力,在其中渐次展开:偷坟墓内的骨头给人配阴婚的李才才;用故事换酒喝的落魄男人;摇折扇的少爷与一个无赖的斗争;警察与逃犯,曾经的同学与战友,比赛跑步二十多年,终于在一次追捕过程中一较高下……
压轴的中篇《赵邦和马在一起》,主人公赵邦可谓事事绝望的悲情人物,妻子离去,他卖掉拖拉机,买下一匹马。从此,他如唐·吉诃德般,骑着马出现在人们面前。这是关于迷惘与理想的故事。一个不愿为前途所累的男人,陷入对马的狂爱与追求……海飞像一个从苏州来杭州唱评书的人,从容不迫地把所有故事讲完,最充满烟火味的,仍然是那个《像老子一样生活》,可以让我们想见一辆电车,在两年前的八月,把杭州人的生活碾轧得支离破碎又充满温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