浙江在线12月11日讯
凌晨时分,铁路线蜿蜒曲折,伸向远方;狗吠声中,远处出现一束灯光,沿着枕木快速而有节律地移动;随着“刷刷”的鞋子摩擦声,头戴安全帽,肩背工具袋,身扛铁铲子的铁路巡道工慢慢孤独地出现……
十年巡视十万里
冯俊喜,55岁,来自东北,从事铁路工作至今35年,来金温铁路也已经整整10年了。10年来,他没有回过一次老家,从来都是老伴来看他;10年来,他没有请过一次假,他更关心的是铁轨上是否有螺丝松动。昨晚,又轮到他夜班。
响墩火炬、信号旗、喇叭、对讲机……昨晚10时,在金温铁路工电部的温东养路工区,冯俊喜将“十八般工具”一一装进工具袋,扛上铁铲子后,打着信号灯走上那条10年来不知道已经重复了多少次的铁路线,这里的每一颗螺丝钉都是他要养护的宝贝。
“每小时巡查3公里,现在从工区出发到龙湾码头来回得4个小时。”冯俊喜一边目不转睛地盯着铁轨上的螺丝钉,一边跨步如风。记者算了算,十年间,他来回大约巡了十来万里路。
两月穿坏一双鞋
由于铁路线上布满石碴,记者跟在他后面,三步一踢,五步一绊,走得踉踉跄跄。冯俊喜笑了笑,说:“我习惯了走枕木头,一步跨出多少距离早练出来了。”
老冯说,自己平均2个月穿坏一双鞋,都是脚底磨穿的。随后他抬起脚,鞋子的脚跟处剥落了一大块,还是粘过胶的——原来他说的穿坏的意思,是鞋底磨到再也不能用胶去黏为止……
巡至一隧道里,前方黑乎乎一片,那里一片寂静,记者甚至怀疑连蚊子发音都可以传出回音来。“虽然我闭着眼睛也能从这个隧道中走出,但是这里却又是最难走的地方。”冯俊喜说,有一次巡到这里,听到里面有人的声音断断续续传出,又看不见人,心里直发毛,等硬着头皮走过去,才看到是一个捡破烂的老头在里面自言自语。
“铁路线上非工作人员禁止通行,但是实际的情况是很多人根本不听劝说。”冯俊喜一说到安全问题,表现得又严肃又无奈。“深更半夜上铁路线谈恋爱的,坐着闲聊的,经常发生,劝说后不和你吵的都算不错了,而有些人则是在你走后又回来,实在很无奈。”冯俊喜说,这些人大多是附近的务工人员,最令他可气的是,这些人坐着无聊了,便把对铁路线起着保护作用的石碴一块块拿起来扔,更有甚者,竟然在铁轨上摆石渣,还“精心”地排成一溜的,没有丝毫的铁路安全意识。
再冷也得露耳朵
从隧道另一端出来,突地一阵凉风袭来,让人浑身一颤,记者赶紧把领子拔高,做了“缩头乌龟”。“这可还没到时候呢,大冬天结着霜,走路打滑那时,哎呀,真叫冷啊!”冯俊喜指了指头上的安全帽说,有规定再冷也只能戴这个,要露出耳朵才行的。
“这里又要清理了,不然堆积过多有可能造成火车脱轨。”当巡到一处道口(公路和铁路交叉口)时,冯俊喜开始用铁铲子将钢轨边的细沙和煤渣,一铲子一铲子往外弄。“就这一个道口,十年来我清出来的沙粒煤渣,少说也有两卡车,比起其他地方这还算是少的。”他不无感慨地说。
走走停停,修修补补加清扫,直到凌晨0时,冯俊喜才到达这次巡查的单程终点龙湾码头。在一个铁盒子里拿出一把挂着牌子的钥匙后,他未作停顿又开始从铁路线的另一边往回巡查。而这一回程,同样需要两个小时的时间,枯燥而且乏味。
码头的灯光下,冯俊喜的影子越拉越长,直至消失不见。铁路线上能与其相伴的,除了铁路两旁不时传来的几声狗吠,就只有他手中伴了10年的那束灯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