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人贴刚拿到的福字。
在牛棚里,梦想未来的新家
上五年级的何静和妹妹何丽在同一所学校上学,所以她们得到了两份年货,虽然爸爸来接了,可他们一时也拿不回东西,所以义工和记者打算先将他们送回家。
“我每天来回要走4个小时,早上6点半就得起床,晚上要6点多才能到家,习惯了,妹妹何丽只有6岁,但比我走得还快。”正说着,何丽却早已跑得没了踪影,何静为了能让记者跟上步子,还特别放慢了脚步。一条狭长的山路蜿蜒在山的尽头,虽然出太阳了,可路上还铺着薄薄的一层没融化了的雪,雪下都是结冰山路,一步一滑的,从提一壶油,到最后干脆被校长抢过了背包,记者感到力不从心,本来想帮忙给孩子们提东西,没想到一下却成了别人的包袱。
何静是个懂事的女孩,家里什么活都能干。她告诉记者,因为农活多,自己每天要赶着回家,要在晚上7点前到家,帮妈妈洗菜、做饭。吃饭迟了,往往就是停电时间,一停电,她和妹妹只能靠点蜡烛复习功课。
经过近3个小时努力,我们终于到了何静家,首先映入记者眼里的是一幢被地震震倒的两层楼房。何静一家现在就住在牛棚,因为踩得木板“咯吱、咯吱”地响,养在地下楼层的牛和猪都此起彼伏地叫起来。为了防风,何静爸爸用塑料布将两张床又隔了一下,坐在何静的床上,记者吓了一跳,床上挂满了玉米,人只能躺在床上,一坐起来,头立即碰到玉米。
“2005年,一场大火,家里的房子和东西全都没了。为了造房子,那时候连孩子70多岁的奶奶都上山去挖天麻。去年,眼看着日子好过了,就又凑钱造了这房子,可没想到地震又什么都没了。经历这次地震,本来很消沉,可后来,政府和好心人给我们送来了吃的、穿的。你们又冒险给我们送来了年货,我们还能说什么呢。政府补贴了几万,我家争取明年再造一幢新房。”虽然现在全家人住在牛棚里,但何静爸爸很有信心。
孩子争气,是最大的满足
“何再虎,你爸爸妈妈呢?”当朱校长四处寻找三年级何再虎的爸爸妈妈时,何再虎带着比自己高出一头的姐姐怯怯地回答:“校长,就我姐姐来了,我们能背得动。”
又矮又瘦的何再虎将20斤米放上姐姐的肩膀后,自己左手提油,右手拿起鸡、鸭、糖果等,有了年货,两个孩子显得特别开心。
“家离得近吗?”记者赶紧上前问。“还好,走近路两个多小时就到了,谢谢阿姨!”何再虎显得很轻松。
“家里大人呢?”
“爸爸身体不好,背不了重东西,妈妈一大早带着干粮上山干活了。”
当听记者说义工们会帮他们将米送回家时,孩子们却懂事地说:“阿姨,你们都是城里来的,不会爬山,我们没问题的。在我们一再要求下,何再虎才答应让义工小周和记者陪同他们回家。送完何静,我们才去何再虎家。
何爸爸早在山路口等待了,脚下还踩着雪,在瑟瑟的寒风中,穿着棉衣还显得单薄的佝偻身子,让记者看了有点发酸。
“小周,上次你们志愿者来家访,那时候政府发的粮食都因为不通公路,一时送不到家里,我们家不够吃了,那顿晚饭4个人只分了两个玉米馒头,真对不起呀。”一看到小周,何爸爸满脸愧疚。他说,自己担心着孩子在结冰的山路行走,所以特地出来看看。
一走进何再虎家,记者只见到三口锅,家里唯一的电器是免费安装的电话。马铃薯上盖着厚厚的衣服,何爸爸说,马铃薯要做种,两面透风的家,容易让马铃薯冻着。送来的粮食竟然当宝贝一样,放进了装衣服的箱子。
“我家穷,可孩子争气,这也是我们最大的满足了。”一提起当班长的何再虎,何爸爸紧锁的眉松开了,他告诉记者,等明年身体好一点,自己就多养点鸡,增加家里的收入,以免再麻烦大家惦记着他家。
元旦这天,马公又下雪了,为了给我们打电话确认我们是否安全下山了,孩子、家长和校长爬了1个多小时的山,到了更高的山顶,才用微弱的信号和我们通电话。一个电话、悄悄放在车内的一大块熏肉和几块自家做的豆腐……所有的这一切,让我们觉得心热乎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