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上海毗邻的嘉善,当地“两会”刚刚闭幕,一份有关“养老问题”的报告引人瞩目。该报告称,未来几年,嘉善地区养老机构床位数由目前占老年人口的2.1%增长到4%,其中社会力量兴办的养老床位数占50%左右。
仅在2年前,温州商人周增星历时6年终拿地权,开建了上海最大的民营养老院。实质上,周原本希望建一个纯民营机制的养老院,但由于地权瓶颈,最终“妥协”于有关部门以土地出资占养老院40%股份,养老院才得以动工。
像所有投资市场的商人一样,将个人资产注入到养老服务业,不可能不考虑商机和受益问题,但至少在当前,没人会怀疑养老产业未来庞大的市场。
一组数据显示,2020年,中国老龄化人口预计将达到2.48亿,2050年更是超过4亿,这就意味着,刚起步的养老服务业有着广阔前景。
民办养老院大多难赚钱
1998年,设立中国首个“孝敬父母奖”的德清农民马福建耗资60多万元,建成浙北第一家民营敬老院——莫干山老年乐园。
马福建回忆11年历程,艰辛是最大的感受。
莫干山老年乐园其实由一幢三层楼房改建的,院长、管理员、事务长、服务员的活自己都要干,即使每一笔开销,都要算了又算,光靠老人每月交纳的350元,只够支付老年乐园的部分开销——8年,马福建亏了16万。
此间,马福建获得了德清县慈善总会2万元的援助,但久亏的养老院还是要经营,3年前,马迫不得已把老人的缴费标准提高到了430元、520元、560元等不同标准。
在马看来,民办养老院不应该以营利为目的,但必须实现微利,否则在没有政府支持的情况下无法生存。
民办养老院坚持亏损8年,先后投入500多万元,这已被业界视为奇迹。事实上,即使微利下的老年乐园,马福建还有着很多解不开的愁绪:“谁来照顾全院130多名高龄、偏瘫、痴呆的老人?”
这些异军突起于公办养老事业的先锋者们似乎注定要承受经营的困惑和道德感的煎熬。如今,马设想的新老年乐园还在建设中,是否真能如马所想,成为大城市老人们回归田园的地方,还是个未知数。
民营资本有望破“籍”
相对马福建的孤军奋战,嘉善的养老服务业似乎更成气候。
2月10日,嘉善县丁栅俞汇集镇原乡镇办公楼正在紧张装修,这家设置100多张床位的养老院,今年10月将成为该地区首家社会力量兴办的养老机构。
此前,上海艳阳集团也筹划着投资嘉善北部,其主要内容就是从事休闲度假、生态养老、新农村建设等项目的开发。
“上海蕴含着巨大的市场潜力,在嘉善投资养老会所,必然可以吸引大批上海老人前来,他们也可以出很少的钱享受高档次的度假养老生活。”上海艳阳集团董事长夏建文说,最初的打算是,结合汾湖特色,将其打造成中高档休闲度假区。
按照既定计划,嘉善县将逐渐对现有的乡镇敬老院通过改造或新建进行升级,到今年年底,将有40%的敬老院经改造或新建提升为社会福利养老服务中心。
嘉善县民政局社会福利科周建忠称,在确保“五保”、“三无”人员集中供养的前提下,可以让社会力量注入政府办的养老机构,经营将更趋灵活,发展潜力更大。
事实上,有意到嘉善养老的上海籍及周边地区的老年人已不在少数。“由于嘉善老龄化在全省属最高的县(市)之一,老龄人口已接近总人口的20%,但是公办的养老机构床位还不能满足本地老年人的养老需求,对于上海及周边地区老人前来养老当前还无法满足。”周建忠对此表示出无奈。
但由于民营养老院没有老人户籍限制,在民营经济的牵动下,有望改变户籍带来的“窘境”。
政策扶持摸着石头过河
自上世纪80年代开始,民营养老院已经陆续出现,直至2000年以后,3000多家民营养老院才超过了公办养老院的数量,但总床位数仍少于公办养老院。
除此之外,民办养老院被定性为“民办非企业单位”的身份,让其陷入两难境地:登记为民办非企业单位,虽然从理论上可以享受免税等优惠政策,却意味着投资者实际上难以融资,不能进行分红,甚至连自己投资建设的都不能归自己。
但各地对于民营养老院“摸着石头过河”的尝试,未曾停止。日前,嘉善县出台了相关鼓励政策,如取得《社会养老服务机构设置批准书》和《民办非企业单位》证书并运营1年以上的,其中属用房自建的民办养老服务机构,一次性给予每张床位1500元补助;用房属租用且租用期5年以上的非营利性民办养老服务机构,按年平均利用床位数,分5年每年给予每张床位200元补助。
就当地而言,这些利好政策直指“为达到社会力量兴办的养老床位数占50%左右”这一目标,但对民营资本来说,无疑是吸引其发挥社会公益性作用的途径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