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江干区人民法院的通讯员聊天,发现法院也有犯头疼的时候。很多被告人是“请不动,找不到”——送达人下落难寻、逃避送达甚至拒收诉讼文书,可以说司空见惯,成了每个法院普遍存在的“老大难”。
怎么办呢?法院也是想了各种招数:邮寄送达没反应,那就直接上门送;白天你上班,那就等你下班送。上周末的同一个晚上,江干区人民法院干脆来了两出“夜袭”。
老房子马上要拆迁,丈夫丁克想在拆迁安置前结束一直不好的夫妻关系,一纸诉状递到法院。法院发愁:妻子赖着不肯离婚,还玩“躲猫猫”。文书送不到,庭开不了。
工作人员为送达副本材料,曾去过妻子殷丹的工作单位。可是她索性辞职。
工作人员连续三次去丁克提供的殷丹和朋友租住的出租房,又向这个地址邮寄送达两次。前后找了她五次都没有结果。
7月30日晚7点差一刻,江干法院民一庭办公室的电话响了。电话那头是丁克母亲的声音:“是法院的同志吗?你们快来吧,那个女人我已经看到了,就在六楼。我在二楼的楼梯口等你,人我会给你们看牢的,你们快来!”还没等工作人员开口电话就已经挂了。工作人员直奔那头。
丁克随同工作人员敲开门,殷丹套了件衣服站在门口,显得很愤怒:“我已经是离过一次婚的人,不怕离婚。但活了40多岁了上法院离婚还是头一次。”她不停问丁克:“离婚后打算把我安置到哪里去?”
工作人员一边劝说一边了解情况。殷丹最后签收了副本材料,并答应准时出庭。
夜袭一“我不怕离婚,但上法院离婚还是头一次”
这第二起夜袭同样是离婚案子。
何刚、陈琦早在法院主持下调解离婚,双方共有的财产已经分配,本以为没事了,没想不过多久何刚又光临法院:要求陈琦返还家谱及照片图册等。
看到这样的案子,张法官已经料想到了难度。果然,陈琦很激动:“不用来找我的,这个事情我是不会参与的,何刚已经疯了,你们法院也和他一起疯吗?”
工作人员抽出时间外出送达,却发现陈琦已经把以前居住的房子卖了。电话打过去,她不接。工作人员让当地社区协助送达,无果。
陈琦名下有两处房产,另一处由儿子媳妇居住,白天无人。于是送达时间定在了晚上。
承办法官到达陈琦儿子住处时已经快晚上8点了。法官敲门,陈琦儿子不愿开门。法警好生劝说,儿子才隔着防盗门和工作人员说话。
陈琦儿子知道法院的意图后说:“房子是我住的,事情我不管。”他边说边提高分贝。
磨了很久之后,陈琦儿子总算同意接收材料并转交给母亲。
工作人员说这些人倒也不一定是想赖账。这几年,法律意识普及了,打官司的人很多,尤其是民事案件,里面又以民间借贷和婚姻案件最为突出。但中国人好个面子,总觉得家务事闹上法庭,自己成了被告是件很丢面子的事,所以应诉态度不积极。
不过,解决事情的手段有很多,躲肯定不是最好的一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