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舍不得土地农民工为保“老三件”甘当乡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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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浙江在线03月16日讯重庆市长黄奇帆在做客央视《小崔会客》两会特别节目时,把养老、医疗、教育、住房、就业等五大保障称为城市居民的“五件衣服”,宅基地、林权、土地承包权则是农村居民的“三件衣服”。黄奇帆说,如果农民工放弃了农村户口,进城以后政府又没有那么大的财政支出能够提供“五件衣服”,那么城里“五件衣服”供给不了,农村的“三件衣服”又没有了,就要“裸着身体”,这时候农民当然不愿意离开农村。

  解决新生代农民工问题,其实很大程度上就是要让他们穿上黄奇帆所说的“五件衣服”。记者在采访中却发现,在金华,许多进城多年的农民工,为了保留农村的宅基地、林权、土地承包权这“老三件”,甘愿放弃农村户口转为城市户口的机会,这是为什么呢?

  宅基地的大诱惑

  20岁的沈宾随父母在金华城区生活已经16年了,去年,他家在城里买了第二套房子,但一家三口的户口仍然在金东区傅村镇。

  沈宾的父亲在一家工具厂当车间主任,母亲是一家公司的财务人员,两个人一年收入有10来万元。这么多年过去了,为什么父母亲还不愿意把户口从农村迁出来?沈宾有些不明白。

  今年春节回乡下,沈宾在父母与村里人的谈话中找到了答案:村里下半年可能要旧村改造了,因为户口还在村里,他们家可以分到120多平方米的宅基地。“傅村镇上的商品房现在每平方米能卖3000多元,我家的房子造起来后价值上百万元,爸爸妈妈很有眼光”。

  沈宾的父亲告诉记者,2001年他在市区买第一套房子的时候,曾打算把全家人的户口迁到城里来。他以前的房东、三江街道洪坞村村民老洪听说后提醒他:傅村镇离义乌近,成立金东开发区后发展会更快,也许过不了多少年,土地、房子就值钱了,如果把户口迁出去,这些发展成果都享受不到,到时候后悔都来不及。10年后,老洪的话得到了验证。

  对迁户口的问题,老洪有着切身感受。上世纪90年代,政府为了鼓励投资,给投资、税收达到一定规模的企业一些“农转非”名额。作为企业骨干,老洪的儿子有幸得到了这样一个名额,家里为此像那些子女考上大学的人家一样,摆了几桌酒席庆贺。可几年后,老洪发现儿子“农转非”后吃亏大了,诸如土地征用补偿、宅基地、集体分红……这些每个洪坞村民都能享受的待遇,儿子一点都享受不到。“转一个户口,损失至少百万元。”老洪无奈地说。

  沈宾的父亲说,哪怕是宅基地分到手,他也不打算把一家人的户口迁到市区。“现在很多地方城市户口已经没有农村户口值钱了。根据金义大都市规划,金东开发区的发展可以预期,我们那边一些户口已经迁出来的人想方设法把户口迁回去,我们当然舍不得把户口迁到城里来”。

  有着与沈宾父亲一样想法的农民工相当多。他们在金华城区生活多年,有稳定的工作、较高的收入,还有自己的住房,可以说,他们完全融入了城市,但他们依然坚守着自己的“农民”身份,等待自己所在村的土地被征用、开发。

  越来越多农民舍不得土地

  温家宝总理在政府工作报告中提出:推进户籍制度改革,放宽中小城市和小城镇落户条件。中国社会科学院人口与劳动经济研究所所长蔡昉认为,现阶段最迫切的问题是户籍制度改革,帮助农民工获得市民身份。然而,记者调查发现,不仅那些来自发达乡镇、开发区、工业园区周边的农民看不上城市户口,许多对农村并没有多少感情的新生代农民工也不愿意落户城市。

  金华实验中学校长吴旭涌说,几年前,许多职校把“农转非”当做吸引学生的重要条件,每年都有数百人要求转户口,如今却寥寥无几。针对该校毕业生的问卷调查显示:毕业5至10年的受调查对象中,已经转为城市户口的不到10%;超过70%的人对“要不要转城市户口”表示“无所谓”;在他们的求职、升职过程中,职业技能、工作态度占至关重要的作用,就业单位很少问他们是否是城市户口。

  来自婺城区安地镇的傅春华两年前在城区买了房子,本来打算把女儿的户口转到城里,让她到城区初中上学,可如今金华重点中学面向农村初中定向招生的指标越来越多,农村初中的录取分数要比城市初中少好几分,他便又打消了将女儿户口迁到城里的念头。

  “老家还有两亩多承包田、几十亩山林,如果户口迁出,这些都要被收回去。”傅春华向记者算了一笔账:两亩承包田租给人家种苗木,一年有1000多元租金;几十亩毛竹林,一年到头很少需要管理,每年却有近3000元收入;百来棵橘树只要休息日管理一下,除去成本,也会有两三千元纯收入。这样,每年有六七千元收益。“把户口迁到城里,有些得不偿失。更何况,只要农村有块地,就还有退路”。

  金东区人事劳动社会保障局局长助理孔令富认为,越来越多的农民舍不得土地,在于他们感受到了城乡利益格局的巨大变化:一方面,随着“三农”政策全面推行,农民得到的实惠日益增多,他们看到了在农村发展、致富的前景;另一方面,计划经济时期遗留下来的城市统分统包政策“红利”日益减少,农民的养老、医疗在一定程度上有了保障,统筹城乡教育均衡发展效果明显,而城市生存压力在不断增加,这就使那些有资格进城落户的农民不愿意或者不敢提出申请。

  很多农民工认为,与其给户口,还不如提供一些比如子女教育、经济适用房等方面的保障,这样即使没有户口,也不影响自己成为城里人。 (金华日报 记者 许新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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