浙江聋人羽毛球选手黄喜宝用一记重扣结束比赛，拿下的是代表中国参加过聋人奥运会的河北选手牛文聪。浙江队教练蔡军向黄喜宝竖起大拇指，两人用手语交流了好一会儿才离开场地。

　　蔡军是上世纪80年代中国羽毛球队的队员和陪练，现在是浙江羽毛球三队的教练，他的另一个身份是浙江残疾人羽毛球队的教练：“因为带聋人运动员，我学会了手语。我一个朋友和我开玩笑说，‘你现在都可以去美国教羽毛球了’。因为我会一门‘外语’了，哈哈。”记者徐毅摄影见习记者方晟

　　聋人有自己的世界，想走进去很难

　　其实蔡军带聋人选手参加羽毛球比赛，一路走来算不上顺畅。

　　蔡军系统地接触聋人羽毛球是在2005年，后来他不仅带领浙江队参赛，也带领国家队参加过像聋人奥运会这样重量级的比赛。一开始蔡军和运动员的交流非常困难。当运动员打得不好的时候，自己忍不住在场边喊叫，运动员又听不到。有时候蔡军写了3条要求，运动员经常只看了第一条就频频点头，等上了场自然离要求的相去甚远，蔡军回忆说：“那时候我都要急得上火了！”

　　“聋人有他们自己的世界，一开始的时候，他们对外界会有防御的心理，走进他们的世界就会变得非常困难。那时候我就想，自己到底应该怎么去做？”蔡军说。

　　一有空就短信上QQ布置“作业”

　　现在黄喜宝的成绩很出色，但蔡军曾经强烈地感受到他对自己的不相信，特别是比赛时这员大将经常不按教练的布置去完成。在一场关键的比赛中，蔡军故意装作生气地离场，无人指挥的黄喜宝很快就被淘汰了，而另一名实力比黄喜宝差很多的运动员却打进了前六。这对黄喜宝的触动很大，赛后他主动发短信给蔡军，承认错误：“我以后会听你的指挥。”

　　这样的“猛药”效果很好，但蔡军不会常用：“最主要的，还是通过各种方式增加默契。”一有空，蔡军就会和队员互发短信，交流训练和比赛的心得。蔡军还经常和队员们在QQ上聊天，给队员们布置总结比赛的作业，他会不定期地进行检查。

　　在生活中，蔡军也有意识地增加和队员接触的机会，比如通过打牌来增加默契度。说到这里，蔡军笑了：“有时候运动员会‘抗议’，说我们健全人可以通过说话知道搭档会怎么打，他们吃亏了。碰到这样的情况，大家往往会哈哈大笑，感情就更好了。”

　　不是蔡军一个人在战斗，和聋人运动员一起训练的浙江羽毛球队也付出了很大的努力，一些小队员为了方便交流，甚至都学会了手语——这让聋人运动员彻底打开了他们的心扉。

　　他一跺脚弟子就知道要谈战术了

　　蔡军说，现在只要一个眼神或表情，他就能和运动员知道相互要表达的意思。有时他在场边观看比赛，一跺脚，运动员就会转头去看他想要布置什么战术。蔡军还会在场边拿着本子不断写字，把自己的想法更准确地告诉运动员。

　　“黄喜宝赢下比赛后，昨天晚上我和他说，你的胜利要一分为二来看。赢了自然证明你的实力，但以后更多的人盯着你，比赛难度肯定会增加，你一定不能为眼前的成绩骄傲。”蔡军说：“我刚说完一分为二，黄喜宝就提出一个问题，什么叫做一分为二？以前他们根本不会提问题的，不管别人说什么，他们都只是点头。现在愿意提问，愿意和别人更好地交流，我觉得这就是很大的进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