浙江在线01月11日讯 早上5时,温州永嘉县瓯北五星工业区。54岁的老罗拍拍还在被窝里的儿子小华:“赶紧起来去火车站了,去晚了又没票。”
父子俩草草吃了几口饭,小华推出电瓶车,老罗坐在后面,顶着寒风就出门了。天还没全亮,路上没几个人,瓯江三桥上,江风刺骨的冷。老罗想的却只有一个问题:保佑今天买上票。
儿子小华猫着腰,握着车把的手冻得通红了。老罗心疼地帮儿子把领子立了立,想起湖南怀化家中81岁的母亲。1个月前老人摔断了大腿骨,只有老罗残疾的弟弟一个人在家照顾。老罗在瓯北的服装厂打工,厂里正忙着几次请假都没被批准。
车子开过鹿城路,橘黄色的灯光打在电瓶车上,照着前路显得特别温暖。这已经是连续第6天老罗父子为了买车票经过这里了。每次,老罗总会产生已经在回家路上的错觉。
今年的火车站,因为开通网上购票,没有了往年长龙似的人头攒动。但对老罗这样从来没有上过网的人来说,反而更加怀念排队三个通宵买到票的日子。到了售票窗口前一问,又没票了。老罗的牙根狠狠地紧了两紧。回家的日子,从1月14日一直推到了18日,怎么还是没有票呢?
一路小跑着进去,步伐沉重地出来,站在售票厅门口,两父子愣在当地。老罗似乎全身泄了气一样蹲了下来,双手抱着头,长长叹一口气,一时无言。
罗小华掏出手机,试着再拨订票热线。电话那头传来:“你的手机已欠费。”这几天,罗小华已经充了100多元的话费,大部分时间打不通热线,通了,也总是被告知没票了。收入低,罗小华每次充值都30元40元地充,总觉得再充一次就能订上票了。可每次都失望,有时候,罗小华有砸掉手机的冲动。
好几次,罗小华去网吧想网上订票,可网吧里的电脑都没USB接口,用不上网盾,有一次好不容易进入订票系统了,又发现付不了费。网吧贵,去了几次后,罗小华就舍不得再去了。
老罗怀念往年排队的日子:“提前两天来,顶多3个通宵一定能订上票。打工的,有的就是力气,累点不怕。”现在他特别自责自己没文化,不会上网,觉得自己简直一无是处,连票都买不到。
虽然窗口说没票了,老罗却舍不得离开火车站,总觉得再等一等,说不定就有票了。6天了,他就这么等着。
早上9时,温州日报等单位的春运关爱行动摊位里,陆陆续续到位志愿者。老罗抱着试试看的心态走到了摊位前,向记者求助。现场还没设置电脑,记者将父子俩带到了报社,试着网上订票。
几十次不停地登录系统,终于订到了1月20日的硬座票。“温州到怀化20多个小时,20日出发,到家正好除夕。”盯着屏幕近两个小时的老罗揉揉酸痛的眼睛,终于笑了起来。尽管记者告诉他,可以晚点去取票,老罗还是催儿子马上去车站拿,拿到票,他心里才踏实。
临走,老罗问记者,能不能帮十几个同乡也订下票?“他们都不会上网,都买了好几天的票没着落呢。”
老罗憨实的笑容里,格外地透着一股艰辛。还没等记者回答,老罗挥挥手,说:“算了算了,还是我们自己想办法吧。不能老麻烦你们。”
揣着车票的老罗,和电瓶车渐行渐远……
来源:温州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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