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下午,一起拐卖儿童案在宁波江北法院开审。
被告席上是两个中年男人,一个站着,穿条纹T恤、牛仔裤,另一个身材瘦小,背几乎弯成了90度,被安排坐着受审。
站着的是任某,45岁,贵州人。坐着的是雷某,43岁,贵州人。
犯案时,两人还是小伙子,在江北洪塘一带谋生。
雷某有个四川的远房女亲戚,1994年,女人和老公闹矛盾,独自带着7岁的儿子小赵来到宁波。
因为是亲戚,女人对雷某没什么防备。当年年底的一天,小赵刚放学,雷某骑着一辆自行车过来:“叔叔带你骑车去怎么样?”
小赵同意后,雷某把他带到当时租住在鄞州的任某处。任某让一个在福建的亲戚(另案处理)联系下家,没多久,三人合伙把小赵卖给福建永春县一户人家。
那户人家虽然已有三女一子,但因为很喜欢小孩,爽快给了三人5000元。
因为儿子和雷某同时不见了,女人怀疑雷某拐走了儿子,赶忙联系上老公,两人在老家报案,又到贵州、宁波两地找,但一直没有儿子或者雷某的下落,小赵的爷爷因此抑郁成疾过世。
夫妻俩连找了五六年,心力交瘁,打算再要个孩子。没成想,2000年,女人生孩子时难产去世,孩子也没保住。
除了小赵,夫妻俩还有个女儿,小姑娘没有放弃,2009年又到江北警方报案。
这次,多年来的努力终于有了结果,去年9月,江北警方抓获雷某,又通过他抓获任某。
这些年来,两人都混迹在宁波,曾犯下盗窃、贩毒罪。两人被抓时,几乎已经忘了18年前的事,还问“这次为什么抓我”。
庭审中,两人对罪行供认不讳,没有任何辩解。
出庭的女检察官当庭呵斥任某和雷某:“赵家虽然条件不宽裕,但贫家有子贫亦娇,你们的行为,改变了他们一家的命运,小赵甚至今生都无缘再见母亲,这种骨肉分离的悲痛,你们难道不能感同身受吗?”
任某和雷某依然面无表情,但低下了头。
法院当庭判决,认为两人均构成拐卖儿童罪,判任某有期徒刑6年,罚金4000元,雷某有期徒刑5年,罚金4000元,两人违法所得继续予以追缴。
检察官曾和小赵接触,她介绍,小赵现在在福建一家旅行社工作,工作生活都很稳定,案子破了以后,已经和父亲见过面了,最遗憾的是母亲再也见不到了。
开完庭被收押前,我和任某、雷某短暂交流。两人不约而同地表示,“当时真是不懂法,看他们家条件不好,孩子那么小,挺遭罪的,就想帮他找个好人家,真的当自己是在帮助他们啊,哪想到是犯错误……”
但根据调查,两人“帮助”赵家后,5000元钱自己收了,也没有通知赵家人孩子在哪。
雷某说,这几年他过得很惨,背因为被人砍伤,落下严重残疾,还离了婚,儿子跟了老婆,好多年没见了,现在有20多岁了。
我问他:“你也是个爸爸,和孩子分开会不会不舍得?”
雷某轻轻叹气:“那也是的……”
据都市快报 通讯员 诸葛宁 江畔 记者 蒋煜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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