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岁的马瑞和主治医生李建华,在病房走廊上做起了游戏。记者 陈中秋 摄
6万元是一个不低也不高的数字,它可以买一辆小车,可以在杭州买两三平方米的房子,6万元也可以改变一个14岁男孩的命运。
第一次见到马瑞是上周二,在浙医儿院住院部六楼病房。他刚刚做完检查回来。听说他已经14岁了,我一开始怎么也不相信,他太小了,只有102厘米高,和旁边床位3岁的小女孩差不多高。问马瑞爸爸妈妈孩子得的是什么病?夫妻俩开始抹眼泪,爸爸靠着墙边摇头说:“我们实在没有能力给儿子治病,我对不起他。”
马瑞一家来自新疆石河子市,这是位于乌鲁木齐市西北方向的一座小城。马瑞在石河子小学上小学五年级,爸妈在当地企业工作,两个人一个月加起来只有两千元不到的工资,还要照顾马瑞生病的爷爷、叔叔和姑姑。
马瑞从小长得就比其他孩子小,一年只长两三厘米,到了七八岁,个子干脆不长了。爸妈觉得很奇怪,带他去乌鲁木齐的医院检查,医生说是先天性心脏病、缺乏生长激素、甲状腺功能减低。治疗不难,打生长激素就可以了,坚持打针,就可以长到正常人高。不过,打这个针很贵,一年要1万元。如果马瑞体重增加了,费用还要增加。
爸妈四处筹钱,凑了一万多,打了一年针,效果很好,长高了8厘米。马瑞很开心,以为只要再打下去,就可以长得和小伙伴们一样高。马瑞爸爸的眉头却越来越紧,家里实在没多余的钱了,仅有的一点钱要先保证爷爷和叔叔的治疗,他们的毛病都是要命的,得先救他们。
从此以后,马瑞再没打过生长激素。
如果没有碰到邹朝春医师,马瑞这辈子可能就永远定格在1米零2高了。
去年8月份,浙医儿院内分泌科专家邹朝春医师去支援新疆医院。在乌鲁木齐医院坐诊时,邹朝春碰到了马瑞和他妈妈——妈妈太担心马瑞的病情,瞒着丈夫,偷偷搭乘邻居的车子来复诊。
邹医师很担心马瑞的情况。“孩子个子一直这么小,做不来一点事情,搬张小凳子都成问题。如果不打生长激素,马瑞可能一辈子就这么小了,不能出去工作,不能照顾自己。现在十几岁,个子小,人家还会同情他,等他到二十岁三十岁,人家就不知道怎么看他了。”
马瑞小小的身影一直在邹医师的脑海里挥之不去。邹医师决定到马瑞家里去看看。房子是租的,墙上贴着五六张奖状,年度三好学生、学习积极分子……家里最显眼的是堆了五六个大麻袋的饮料瓶,这是马瑞上下学路上捡的。“再积几个,卖给收破烂的。一个大口袋大概有七八块钱,积到10个,可以赚七八十块呢!”小马瑞对自己的劳动成果很开心。
怎么救马瑞?回到乌鲁木齐后,邹医师想了很久,最后决定带马瑞来杭州。一是让杭州的专家对马瑞再作个详细会诊,另外看看在后续治疗上能不能帮到他。
上周,马瑞和父母坐了60多个小时的火车,来到杭州。
浙医儿院院长杜立中很支持邹朝春医师的想法,发动全院的力量为马瑞捐款,医院的行政、后勤、药剂科、内分泌、普外、骨科党支部等部门已经募集了16000多元。
经过浙医儿院详细检查,医生认为马瑞的先天性心脏病目前不需要做手术,可能打了生长激素后,身体长大,他的先天性心脏病会好起来。
马瑞长高总共需要多少钱?邹朝春医师算了算,长到150厘米,大概需要6万多元,现在医院已经筹了16000多元,还差4万多元。
“长到150厘米,马瑞就和正常的14岁孩子差不多高了,以后可以干些活儿来帮助家里了。”邹朝春医生说。
马上就要到六一儿童节了。昨天,又去医院看马瑞。他坐在病床上看书,都是从家里带来的语文、数学等课本。“我来的这几天,班里在考试,我和老师说过,回去后要重新考过。功课不能拉下。”
问他六一儿童节马上要到了,有什么愿望。他笑了笑,声音很轻,露出与他身材极不相称的一脸抬头纹:“如果我再高一点,就可以帮爸爸妈妈干活了。”
14岁的男孩,本该许的是其他愿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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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都市快报 记者 王真 通讯员 王雪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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