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两天的一个深夜,一位苏州的朋友在微博上贴出一张图,清水煮新鲜鸡头米。煞清的汤,一下子勾起了我的馋虫。第二天一早,我就去了菜场。
杂粮摊老板说,没有鸡头米。我正要走,一扭头看到塑料袋里包好的鸡头米,个头比黄豆略小,红棕色的皮,头上还有一端是黄白色。
我指着它,问老板,这不是鸡头米吗?老板的表情比我更惊讶:“这哪里叫什么鸡头米,明明是芡实啊!”
呵呵,鸡头米和芡实,说的其实是同一样东西——睡莲科植物芡的果实。
荷花产藕,芡产芡实,它和茭白、莲藕、水芹、茨菰、荸荠、莼菜、菱并称为“水八仙”。芡实还藏身在果壳里时,远远看红红的很像鸡头,所以又有了“鸡头米”这么形象的名字。苏州一带,尤其喜欢这么叫。
鸡头米并不是杭州人常吃的杂粮,不过杭州人烧菜喜欢“勾芡”,用到的芡粉,就是芡实磨成的粉末。
最爱吃鸡头米的,应该是苏州人。苏州的朋友说,今年新鲜的鸡头米刚刚上市,已经卖到了100多元一斤。这算是杂粮界的高价,但也不是没有道理。杭州市农业局农作处副处长叶安说,人工费是主要原因之一。鸡头米的壳都很硬,只能戴上特制的铁指甲,用手一粒粒地剥出来。据说,最能干的人一天里最多也只能剥7斤左右。而且,目前为止,还没有一样可以代替人工的机器出现。
每年到了鸡头米新鲜上市时,苏州几乎每条街上都排满了一边剥一边卖的鸡头米小摊子。其中,最有名的就是蜿蜒而又沧桑的老街葑(fēng)门横街,据说这里的苏州鸡头米是最好吃的。
说到吃法,苏州人最推崇的是清水煮鸡头米,淡淡的清香,却令人惊艳。也有人喜欢在鸡头米煮开后,撒上一小撮桂花和白糖,香气四溢,更加甘甜。
我有时也会自己买点鸡头米,和绿豆一起煮。煮好的汤有股淡淡的清香。绿豆早已酥烂,鸡头米入口软而不酥,糯而不烂,骨子里还有股韧劲。夏天吃还可以防暑降温。
还有一直被中医推崇的山药薏米芡实粥,也值得一试。山药、薏米、芡实,以1∶1∶1的比例下锅,吃着软软糯糯,在《神农本草经》被列为上品补益药,有补充气血,调和脾胃的功效。
杭州菜场里卖的,大多是烘干后的鸡头米。但在苏州人看来,要是一生里没有吃过“软温新剥”的鸡头米,实在是个遗憾。这个时候新剥的嫩黄色鸡头米,是苏州最有味的时鲜小吃。《红楼梦》里有一回“秋爽斋偶结海棠社,蘅芜苑夜拟菊花题”,说贾宝玉让人给史湘云送吃的,其中有两样时鲜货,其中一样就是鸡头米(另一个是红菱)。
我打听了一下,杭州种鸡头米的地方不多,只有余杭一带有一些,面积也不大。而且收获了以后,也只有小部分卖到了杭州的菜场里,大部分都送到了上海、苏州。这么看来,要想在杭州的菜场里,找到新剥的鸡头米,恐怕并不容易。
不过,杭州到苏州,不过两个小时火车。我盘算着去苏州过个周末,哪怕就去尝尝眼下时令的新鲜鸡头米,看看老街上家家剥鸡头米的“盛况”,也很有意思。
都市快报 记者 刘云 绘图 李本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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