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指标,浮夸风,引发重大事故;
陈云杭州语惊四座
1958年,“大跃进”和农村人民公社化运动中,高指标、瞎指挥和浮夸风泛滥,一系列工程项目一哄而上,全面铺开,齐头并进;施工急于求成,忽视质量和降低材料标准,使用不合格的钢材水泥,以小代大,以次充好,造成许多返工浪费和半途停工现象,甚至发生许多重大事故……
1958年11月13日上午,杭州钢铁厂合金钢车间近百名土建工人有的挖炉坑,有的粉刷屋面,有的安装设备,一派热火朝天的景象。突然,“轰隆”一声巨响,合金钢车间正在建造的8间屋架,如同“多米诺”骨牌,从南到北,瞬间全部倒塌,化为废墟。
据《杭钢志》记载,这次倒塌事故造成死亡18人,伤19人。
正在平湖调研的陈云立即赶到杭州钢铁厂事故现场察看,调查研究。
踏着泥泞的小路,陈云来到工地,神色严峻地审视倒塌的废墟,作为全国基本建设的主官,心中不禁涌起一种强烈的责任感。
陈云向陪同的劳动部副部长毛齐华、浙江省副省长吴宪和杭钢党委的负责同志详细了解了事故发生的有关情况,并关切地询问了事故抢救和善后工作处理情况。
1958年11月2日至10日,毛泽东在郑州召开部分中央领导和地方领导参加的会议,着手研究和纠正“大跃进”和人民公社运动带来的问题,主要解决“共产风”问题。陈云于会议中期参加了这次会议。会议初步澄清了当时存在的一些混乱思想,对进一步纠正高指标、浮夸风、瞎指挥等严重“左”倾错误,起了重要作用。
1958年12月22日,全国基本建设工程质量现场会在杭州饭店小礼堂召开。各省区市负责人和基建部门负责人100多人参加了会议。
会上,陈云作了题为《总结经验是提高自己的重要方法》的讲话。
陈云说:“今年10月以来,发生了严重的工程质量事故和许多工伤事故。这向我们敲响了警钟,要我们严重注意。如果现在不加以纠正和补救,工程质量事故还会继续增加,将来投入生产后,厂房倒塌,损失就会更大。要把纠正和补救的工作看成是当前的一项紧急任务。”
陈云分析造成严重工程质量事故的原因。他说:“注意了‘多’、‘快’、‘省’,但注意‘好’不够;注意了数量,却忽略了质量。对‘多、快、好、省’没有完整的理解。”
陈云分析说:“比如,在大的钢铁厂,应该用钢结构的就要用钢结构,应该用钢筋混凝土结构的就要用钢筋混凝土结构。这不是保守,也不是浪费,而是实事求是。”
他告诫说:“打破不合理规章制度,是完全必要的。但合理的必要的规章制度就不能打破。这就同解放思想、破除迷信一样,不能把科学当成迷信去破。”
陈云娓娓而谈:“注意在基本建设中开展群众运动,但是业务机关放松了必要的管理工作,特别是技术管理工作。搞群众工作,不是取消管理制度,而是群众起来参加管理,改进管理制度,遵守管理制度。”
陈云告诫大家:“我们的头脑必须清醒。”
12月26日,陈云在大量调查研究的基础上,又作了《保证基本建设工程质量的几个重要问题》的总结讲话,对工程质量问题作了精辟的阐述。
陈云语重心长地说:工程建设,百年大计,质量第一。既要数量,又要质量。要通过这次杭州现场会议,引起全国全党的注意,采取措施,改变工程质量方面的严重情况。
会后,陈云致信中共中央总书记邓小平,并送上杭州会议的材料。
陈云在信中指出,目前基本建设总的趋向是不适当地片面强调节约,只图数量,不顾质量。
1959年1月1日,陈云又致信毛泽东。
工程质量问题和陈云的报告,引起了毛泽东等中央领导的警觉,中共中央开始就纠正工程建设片面追求快而忽视质量的问题采取一系列重大决策。
1月8日,中共中央在批转陈云在全国基本建设工程质量杭州现场会议上两个讲话纪要的批语中指出:“提高工程质量,这是一件必须引起全党严重注意的大事。”
杭州工程质量现场会后,全国各地对正在建设中的工程进行普遍的检查,对质量差的工程采取相应的补救措施。经过八九个月的努力,工程建设盲目蛮干、不讲质量的势头渐渐得到遏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