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年回家时。温州火车站、汽车客运站,到处是肩扛大包小包、拖儿带女的民工兄弟,尽管相关部门已采取各种措施,加大运力,但面对一票难求的现状,一些民工选择了乘“黑车”回家。
安全没保障、超员载客、中途抛客……一辆辆“黑车”犹如春运线上一颗颗“定时炸弹”,时刻威胁着返乡民工的人身安全。前天,记者乘坐一辆温州发往安徽的“黑车”,体验民工兄弟坎坷回家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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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去哪里,我这里都有”
前天下午3时许,我们提着编织袋,来到双屿客运中心。
还没走进客运站广场,七八名“黄牛”迎了上来。这些人与其他旅客的明显区别是,手里都握着一沓红红绿绿的名片,上有发往全国各地的车辆信息,真假难辨。
其中一名戴着帽子的“黄牛”与我们搭讪。
“黄牛”:“到哪里?”
记者:“你都有哪里的?”
“黄牛”:“哪里都有!”
随后,我们借口要到站里看一下,摆脱了这名“黄牛”。从客运站窗口的售票员口中得知,温州往阜阳的票价为每人315元,外加2元保险费,但此时发车时间已过,次日才可能有车。
当我们走出客运站时,那名戴帽子的“黄牛”还在等着我们,神情很得意,好像知道我们没法买到票。
“阜阳多少钱一张?”
“380元,最低价了。”
讨价还价后,我们准备以每张车票320元左右的价格成交时,边上的其他“黄牛”也凑过来,有人出价低于320元,戴帽子的“黄牛”见状不干了,与自己的同行掐起来。现场有点混乱,我们借机脱了身。
发车时间、地点是个谜
前天下午4时40分,我们又来到位于市区牛山的温州客运中心。此时,这里的返乡民工已不多,但我们还是引起了站外一名“黄牛”的注意。该“黄牛”操温州口音,到阜阳车票他出价300元。
谈好价格后,“黄牛”带着我们往客运站边上走,我们问:“带一个客人抽成多少?”“就20元钱。”他随口答道。
走了两三百米,“黄牛”带我们拐进一条小巷子。
“黄牛”指着巷口一处低矮平房对我们说:“就是这里了。”这是一处只有几平方米的破房子,看样子像一家小店,里面已经坐着好几名等车回家的民工,大包小包杂乱地堆在一边,大家坐在几张小凳子上,看着电视打发时间。
“交钱吧,300元一个。”“黄牛”与店里的两名青年接上头后,马上向我们要车钱。时近下午5时,我们反问:“到底几点发车,车在哪里?”
“先交钱,6点钟准时发车。”见对方这么说,我们交了钱,拿到一张所谓的“车票”,目的地和票价都是车主手写上去的。“拿好了,路上还要查票。”“黄牛”提醒了一句,很快消失不见了。
1个小时很快过去了,但连车影子也没看到,发车时间一变再变,发车地点根本是个谜。倒是陆续有人扛着行李到此处,交钱候车。最后经不住大家一再追问,其中一名青年才不耐烦地说:“车还在金华,两三个小时后再说吧!”
再问,这些人索性不理我们了。
此时,大家车钱都已经交了,只好不吭声。
“不进车站,就在高速口下车”
前天晚上7时许,阜阳人老刘一家老小五六口人也来此候车,听说他们也是被“黄牛”从其他地方拉来的,大人每人350元。交了钱后,一名自称车主的黑衣男子对老刘说:“我们是临泉(位于安徽省西北的一个县)车,阜阳是顺带,不进车站,你们就在阜阳高速口下车吧。”
老刘急了,指着妻子怀中的婴儿说:“那怎么行呀,我们行李这么多,还带着小孩!”黑衣男子回答很干脆:“那没办法。”老刘只能自认倒霉。
“你带着小孩,干吗还要坐这个车,出了事找谁去呀?”我们问老刘。
“急着要回家,票难买呀。”老刘很无奈。
黑衣男子好像很忙,不停地接电话。我们借机与他聊了起来,并要了一张名片,上有密密麻麻的车次信息,联系人“丁俊杰”,还有手机号码等。黑衣男子自称就是“丁俊杰”,手头有好几辆车,除了在温州,丽水也有生意,都是春运忙一阵子。
“担惊受怕(指躲避运管查处)不说,一个客还被(黄牛)抽成80元,没多少钱赚的。”黑衣男子向我们诉苦。
说话间,一辆牌照为浙C·Y9328的七座面包车驶到此处停下,车上下来几名民工,听说是去河南驻马店的,次日上午6点的车,早点过来在附近找个地方住下。黑衣男子见机说,客人多的话,他们还有接送。
天越来越冷,人越来越多。狭窄的平房内挤满了人,其他民工只能在屋外一边抱怨着,一边跺脚取暖。由于不少人从下午就开始等车,此时已饥寒交迫,或买方便面充饥,或掏出自带的干粮啃着。有几名孩子实在累了,就在父母的怀里睡着了。
阴暗处,被赶鸭子般跑上车
前天晚上8时50分左右,黑衣男子接完一个电话后大声说:“车到了,马上走。”乘客们一阵骚动,此时又驶来一辆小货车,与浙C·Y9328的七座面包车会合,我们全部挤上车,两辆车飞一般地行驶起来。
“我们到底在哪里上车,坐什么车呀?”对乘客们的询问,黑衣男子一概不搭话。
两辆车很快到了一处工业区门口停下,我们留意了一下,此处路牌写着“炬光园中路”。下车没几分钟,黑衣男子就催我们快走。
一干人只好提着行李,跟着黑衣男子一路小跑,直到一处没有路灯的偏僻角落才止步。走近了我们才发现,此处已聚集着很多人,估计是从其他地方拉来的。
此时,一辆大巴车既不开灯,也不鸣笛,悄无声息地停在我们边上,“快快快!”我们被赶鸭子般赶上了车。
车子开出一段距离后,车灯终于亮了,但黑衣男子仍很警惕地站在车内四处打量窗外。一直到了晚上9时15分,大巴车终于开到了高速公路温州(南)出口,黑衣男子检票完毕,便在此下车。
大巴车很快驶上了金丽温高速公路。我们粗略数了数,车上有近40人。车上很快响起了呼噜声。车至中途加油时,我们也找了个借口下车,并记下了这辆“黑车”的车牌——豫A·B9599。
记者 陈博盛 见习记者 杜一川 通讯员 杨国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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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运管处一大队一负责人介绍,所谓“黑车”有两类,一是没有取得道路运输证或线路许可证,而从事以营利为目的的非法营运车辆;二是指超越了运管部门许可的经营范围,从事其他道路运输活动的车辆。该负责人称,记者所遭遇的“黑车”,应为第一类。“黑车”对乘客利益没有任何保障,而且本身安全系数低,扰乱正常的营运秩序。“黑车”一旦被查处,运管部门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道路运输条例》,将对其处以3万元以上10万元以下的罚款。进入论坛讨论(温州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