浙江在线10月13日讯 在市区华庭街，每天都会看到一对老年乞丐，他拉着她的手，拿着一个盆子，四处乞讨，而很多人见到这样的一对已经进入风烛残年的老人，一般都不会拒绝，都会施舍他们一点。而且很多人都会觉得他们是一对夫妻。但是，就在最近一段时间，不断有市民向晚报反映，其实他们不是夫妻，女的只是男的雇来一起乞讨的工具。他乞讨收入甚至超过大公司的总经理，用乞讨的钱还在老家盖了40万元的房子。

　　那么，真实情况是怎样的呢？

　　他们不是夫妻，她是他雇来乞讨的工具？他乞讨收入超大公司的总经理，在老家盖了40万元的房子？

　　外围调查

　　她是他雇来要钱的工具

　　华庭街很多商家都这样说

　　在记者多次采访过程中，说她是他花钱雇来的人非常多，这是很多人都非常感兴趣的事。特别是熟悉他们的人，一聊起就会说到她的身世。

　　因为他经常来买奶茶给她喝，华庭街上“海岸线”奶茶铺的张老板很熟悉这两人。张老板说，“每天起码来买两次，一次两杯！看老太太可怜，我卖给他是2元一杯。老头说老太太其他东西都不要吃，就喜欢喝我这里的奶茶。”

　　“海岸线”旁边小吃店的唐老板也说，他有时会在小吃店这里买吃的。唐老板笑侃，“老太太是老头雇来要钱的工具，两人是雇工和雇主关系。说白了，就像出租车司机爱护自己的车一样，总要好好对待的。”

　　“上风”奶茶铺的老板娘对他们也很熟悉：“他们每天清早就来乞讨，金伯利钻石店那里有个公厕，老头每天早上在那里给老太太洗脸洗脚擦身子，还给她梳头。看样子，老太太行动不便。”

　　“老头子自己说，老太太是他花钱雇来的！”华庭街一家饼店的老板证实。这位老板说，一次，他们来这里休息时，他无意中透露的。

　　其实，有关这种说法就连禾兴北路都有摊贩知道，称“她是他的摇钱树”。

　　有人为此分析认为，假如单单从他的外貌来看，他去乞讨的话，肯定很难博得人家的同情心。而她不一样，身材矮小，行动迟缓，别人一看就忍不住会解囊。

　　正面交锋

　　他一开口就要钱

　　并说她是他的老婆

　　老乞丐经常带着他的“员工”在华庭街一带活动，但一旦要找起来却非易事。10月9日，记者在华庭街一家烧饼店老板的帮助下，终于与这名“传奇”乞丐会上了面。

　　“你给我钱？我需要钱！”老乞丐一开口就要钱。他衣着整洁，下身穿沙滩裤，头发花白，与一般乞丐有所区别。记者给了他一支香烟，他接过就抽，抽烟的姿势很老练，只有老烟民才会这样。

　　“我叫张广电，今年70岁，老家在安徽省宿州市灵璧县浍沟镇。”张广电称家人都已去世，没有房子，属于“五保户”。

　　在介绍自己时，张时而会去注意旁边戴眼镜的老太。看来，她应该就是传说中张的“乞讨雇员”。但张称，这名叫杨桂珍的老人是其老婆，今年60岁。“她脑子不行，走路有些困难，可怜啊。”

　　记者与张广电的见面过程进行了半个多小时，杨桂珍没说一句话，只是偶尔低头看看脚上的红袜子。离开时张牵着她的手，杨桂珍走路斜着身子，裤子提得很高，行动缓慢，呈痴呆状。

　　这是记者与张广电的唯一一次正面交锋，最大的收获是了解到了张广电个人的一些基本信息。

　　坊间传言

　　“日进斗金”

　　收入超总经理？

　　在记者调查这对老年乞丐时，少年路上一商铺的老板说了件令人咋舌的事：“我也是安徽人，老头有时会来和我们聊天。他说，家里有老婆、儿子、儿媳，他每个月往家里寄很多钱，在老家盖了栋大房子。他赚得比我们多，晚上11点还在华庭街上喝啤酒吃烧烤呢。”

　　这位自称是张广电老乡的老板对记者说，张广电在吃上比较讲究，他嫌干戈弄饭店烧的菜不好吃，吃饭时挑三拣四，经常抱怨老板势利眼。“张广电老是朝我们囔‘我又不是吃不起，又不是不付钱’。”

　　调查期间，华庭街上还有一家店的老板向记者透露了一个非常令人震惊的消息，张广电的一年收入相当于一家大公司总经理。“他说他每个月都往家里寄几万元钱。在老家仅盖大房子就花了40万元，钱都是他出的。他坐在我店门口一会儿，我就亲眼看到他有好几百元进账，还有人请他们吃东西，都是看老太太可怜。”

　　这位老板说：“后来，整条干戈弄的人都知道他很有钱，于是不给钱了。有一次，附近的居民还在这里堵他，问‘五保户’怎么还出来要钱呢，老头说不出话来。”

　　其实，记者在与张对话时，他自称每天最多收入10来块钱。说着，就从袋里翻出一大堆药，表示身体不好。

　　跟踪调查

　　乞讨时他会指指边上的她

　　经常像训小孩一样训斥她

　　为了解更多情况，也为了能弄明白在华庭街许多商家之间的传言是不是真的，记者一连几个夜晚对他们进行了跟踪调查。

　　10月10日晚上，华庭街华灯初上，张广电背着一只大包，手里拿着个金属盆，牵着杨桂珍在华庭街一带转悠。杨木木地跟在后面，毫无任何表情。一番下来，金属面盆中收获不少。走着走着，张会蹲下来数钱，再装进大包里。杨则呆呆地坐在一边，收获多少似乎与她无关联。

　　这样的情况，张每天都重复着。有人称，曾经一个上午见过他数了6次。

　　当晚8点20分，张拉杨在肯德基门口乞讨。将面盆伸出去时，他用手指指杨。别人犹豫一下，但还是往里丢了钱。

　　当晚9点左右，似乎感觉太累，张与杨穿过华庭街，进了干戈弄。蹲在地上捣鼓一番后，两人走进附近的沙县小吃店。与记者一起的同事猜测，张可能发现被跟踪了。张花6元钱要了一碗肉丝面和一碗白饭，他给杨吃面，自己在饭上浇面汤吃。

　　张走后，记者走进小店。店老板一家人对这两个人很熟悉，去年张每天都来店里吃饭。“张说，杨是他捡来的。之前，他在我们老家福建沙县那边呆过三四年，他说嘉兴不好乞讨。”

　　老板娘说，张只在附近人多的地方要钱，平常就吃好的。去年，来一次店里花费10多元，经常吃鸡腿，但杨每天只有晚饭吃。“很多人看见，老头子去肯德基和麦当劳打包来吃。我知道杨一天都没吃，很可怜，所以每次都多放点面和肉丝。张刚才还在这里骂骂咧咧的，对杨很凶，有时候还打她！”

　　在后面几晚的跟踪调查中，记者确实发现张经常训斥杨，杨像个孩子一样低着头。训斥完毕，张又蹲下来数钱。

　　当晚11点多，张牵杨往建银桥北边走去，在东边的烧烤店附近又来回要了3次钱，每一次要完一圈就蹲下来数很久。

　　当晚12点多时，张让杨坐在桥北边东侧一处已关门的商铺门口，自己开始查看桥下的情况，仔仔细细到处观察了很久，又开始上桥四下张望。这时桥对面又走来一个背着铺盖的老太，看样子和张是“同道中人”。张跟她嘀咕了几句，她走到杨的身边，张则走到对面的桥下去了。

　　这时，记者上前试图与杨交谈，但杨没搭理记者。旁边的老太很警觉，她自称跟张同村，是张的婶婶。不过面对询问她说话很矛盾，一会儿说张没老婆，一会儿又说他有儿子。她称，张确实在老家盖了栋大房子。

　　说话间，张背着铺盖从桥对面走来，记者赶紧离开。

　　在连续几晚的跟踪调查中，以及记者试图和杨桂珍交流中，杨桂珍都一言不发，让人感觉她是一个哑巴，而事实上，很多被乞讨的人也都这么认为。但在记者采访中，有人告诉记者，杨其实不是哑巴，是装的，目的是为了乞讨。

　　采访后记

　　老家民警:

　　他在老家连茅草房都没有

　　对于记者掌握的关于张广电的种种信息，大部分都没有能得到证实。而张广电为何要散布那些消息，也没人能知道。

　　记者为此曾致电张广电老家的派出所了解情况，接电话的民警称，张广电外出10多年了，“别说大房子，就连茅草房都没有。要么，他赚钱后到别的地方修房子去了，或者在别的地方找了老婆。他没有办理身份证，我们没有他的信息。他在老家还有个哥哥。”（来源: 南湖晚报    作者: 晚报记者 龙凌　实习生 鲁英　通讯员 郑建红　摄影记者 唐光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