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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素明生前生活照。 |
新疆阿克苏地区库车县，宁波援建的阿格乡卫生院新建工程和玉奇吾斯塘乡卫生院扩建工程两个项目，正在热火朝天地紧张施工中，预计6月中旬完工并交付使用。
然而，这两个项目的负责人、援疆建设人员、宁波建设集团援疆项目部经理马素明，却再也看不到它们的建成了。
4月26日下午，在前往工作途中，突然发生翻车事故，马素明不幸遇难。
“马素明是我最好的朋友和同事，每一个认识他的人，都说他是好人。”说到这儿，马素明同事丁立军禁不住泪流满面。
去年年初，马素明主动报名要求参加援疆工作。10个月左右时间里，他的足迹，踏遍了库车县和阿克苏地区很多乡镇，为浙江援疆项目的推进，埋头做了大量工作。
-悲情
家属：我们来了，你却狠心地走了
说服家人主动飞赴新疆
“你总是说，等天热了，让我带拓拓来新疆玩。现在，我们来了，你怎么就这么狠心，这么狠心地抛下我们走了呢！”4月27日傍晚6点，在库车县殡仪馆，一见到丈夫的遗体，孙安丽再也忍不住，大声地哭了出来。
“爸爸，你别睡着啊！爸爸，我是拓拓啊！你快起来，陪我去玩！你不是天天都说，要陪我玩吗？”马素明才5岁的儿子拓拓，还不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只知道大声地叫着爸爸，希望爸爸能醒来。
“接到电话时，就预感到情况不妙，但一直不敢往最坏的地方想。我甚至猜测，也许仅仅是你想我了，想让我来看看你。今天一下飞机，我就感觉不对劲，没想到，是在这个地方跟你见面……”坐在马素明遗体边，孙安丽不断喃喃道。
“虽然离我这么远，但我平时总能够感觉到，他是深深眷恋着我和这个家的。”孙安丽说，丈夫虽专注于援建工作，但同时，他是一个有着浓厚家庭观念的男人。
昨天下午，马素明的母亲、岳父岳母，也从宁波飞到了库车。父亲因高血压发作未能成行。看到儿子的遗体，母亲范爱凤痛不欲生，在场公司员工强忍着哭泣安慰着她。
一旁陪着的宁波援疆干部们，纷纷转过头去，擦着眼角的泪水。
在父母眼里引以为豪的儿子，在妻子眼里敢于担当的丈夫，在儿子眼里慈祥可亲的父亲，就这么匆匆地、永远地走了，甚至没留下一句告别的话。
“无论多晚，我都会回到工地的。”马素明的话，一直萦绕在同事们耳旁。
“去年初，知道单位有援疆项目，马素明就找我，提出去新疆的愿望，态度很坚定。”宁波建设集团副总经理刘家华说，当时他正担任上海一工地项目负责人，“马素明当时说，他一直很向往这片土地，而且他觉得，能有这段工作经历，是人生宝贵的财富。”
刘家华说，考虑到他业务水平强，人际关系好，身体条件不错，就答应了。去年5月，集团任命马素明为援疆项目部经理。
刘家华当时并不知道，对于援疆，马素明父母和妻子开始是反对的，因考虑到路途遥远，孩子又小，去了后就很难照顾家了。马素明先做通妻子的工作，又让孙安丽去说服自己的父母。
新疆是宁波建设集团从未涉足过的地方，对马素明来说是个挑战，可从他骨子里透出来的，满是自信：“我是农村苦出来的，喜欢挑战，对我来说，只不过是换个工作环境而已。”
除了说服家人，马素明还说服其他援疆成员安心工作，说服他们的亲人，让他们放心。
马素明收集了关于新疆和阿克苏地区地理、气候、人文等信息，组织安排成员和家属开学习班，找到一些在新疆工作过的宁波人讲课，让大家放下心理包袱。
去年7月，马素明带着几名宁波建设集团援疆项目部骨干成员飞到新疆。开工前两个多月里，他往返于阿克苏各个县市，了解当地市场情况、人力资源情况和气候、人文环境，尽快适应当地环境。
交通中断时与工人坚守工地
同事：车祸发生前，你说太累想睡会儿
去年10月16日，随着库车阿格乡卫生院工程和玉奇吾斯塘乡卫生院扩建工程相继开工，马素明他们工作紧张而忙碌起来。特殊施工环境，带给他们一个个意想不到的困难。
阿格乡和玉奇吾斯塘乡地处偏僻，离库车县城都有近70公里，这两地本身相隔80多公里，施工及生活用品都要从外面运输进去。
马素明和项目部采购人员常奔波在阿克苏大小建材市场，保证钢筋、钢管、水泥、砂、石、砖等建筑材料的及时供应。
阿格乡卫生院开工没过多久，往年雨水稀少的库车遇到30年一遇的连续3天大雨，公路多处山体滑坡，阿格乡与外界相通的217国道被封闭。
“不要怕，有我呢。这点难，总能挺过去的。”工人们回忆，那段时间，马素明常鼓励大家。
马素明坚守阿格乡工地，一方面联系宁波市援疆指挥部请求帮助，一方面向阿格乡当地群众采购米、面、蔬菜等生活必需品，并组织全体施工人员通报安全情况。
就这样，将近5天的交通中断期间，马素明稳定施工队伍，挺过难关。
“当时，我们正在从阿格乡卫生院工程部，赶去玉奇吾斯塘乡卫生院工程部的路上。为了躲避迎面开来的车，我们的车翻到了沟里。”丁立军当时与马素明在同一辆车上，他已不堪回首。
事故，发生在4月26日下午3点半。当时，车上除了他俩，还有宁大监理公司监理员曹吕东。
“这几天太累了，我想睡会儿。”同车遇险的曹吕东，哭着复述马素明留下的最后一句话。没想到，这一睡，就是阴阳两隔；这一睡，就是长眠不起；这一睡，撇下了白发苍苍的父母，悲恸欲绝的妻子，以及年少懵懂的儿子。
当地维族群众看到有车翻了，纷纷赶来抢救，并把他们送到库车县人民医院。
宁波市援疆指挥部指挥长、库车县委副书记罗思维知道消息后，马上赶到医院，亲自把马素明抱到急诊室，还组织库车医务人员和宁波援疆医生共同组成抢救小组。
但终因伤势过重，抢救无效，马素明永远地离开了。同车的另两人，则伤势较轻。
今年4月初，意想不到的困难，再次降临阿格乡卫生院工地。由于工地所在库车县阿格乡电力基础设施不完善，经沙尘暴大风肆虐后的电力设施，一度瘫痪。
面对紧张的工期和电力设施瘫痪带来的停水停电，马素明再次倾心工作，发挥项目部负责人的积极作用。
一方面，他与援疆指挥部及当地乡政府协调，希望能在他们帮助下，尽早恢复水电供应；另一方面，他结合专业知识，召集项目部管理人员，安排停水、停电条件下可以施工的工作。
停水停电，工作强度就要大很多，一切都要人的体力。
丁立军回忆说，那几天，他们一起指挥施工人员抬脚手架，绑钢筋，用施工工具开挖室外的管沟。
很难想象，作为项目经理的马素明，没有颐指气使的态度，没有暴跳如雷的脾气，只是默默地，用他那厚重而又柔和的声音，甚至稍显羞涩的表情，镇定地指挥着，调度着。
在大家努力下，连续五天的停水、停电过程中，工地现场依旧井然有序地进行施工。
晚上，工人们点着蜡烛，一起吃饭。为了让大家高兴起来，马素明还给大家唱歌、讲故事，与工人们一起做游戏。就这样，大家度过了一个又一个难忘的夜晚。
在一个又一个困难面前，有一些工人退缩了，准备打起铺盖回家。马素明又耐心做起思想工作来，从援建的政治意义说到援建后的美好前景，言谈间，总是充满了自信和乐观。
“我们来一次不容易，虽然工作很苦，但不是每个人都有这样机会的。我们来新疆工作，既是援疆，也是对我们自己的一个磨练。”有一次，他对工人们这样说，“我们在这边工作，好多人都看着呢，可不能给浙江人丢脸。要干，我们就干上10年。”
“要干，我们就干上10年”
-事迹
“他特别勤奋，也特别能干”
“他特别勤奋，也特别聪明能干，本来会有很大发展的。”说起马素明，宁波建设集团副总经理刘家华的眼泪，就不停地往下流。
他和马素明认识10年了，见证了他成长的每一步。
刘家华说，10年前，马素明一毕业，就来宁波建设集团工作。由于学的是财税和公共事业管理，他开始从事的是财务工作。刘家华劝他，在建筑企业，不懂建筑，是不会有什么前途的。
为此，马素明开始自学建筑学专业，并通过了专业建造师考试。5年后，他从一名财务人员，转成了建筑施工企业专业人员。
刘家华说，由于两个行业相隔比较远，一个是经济类的，一个是工科的，能够完成这种转行的人，非常少。
“他每天早上8点就起床了，一直要忙到凌晨两点多，我总是在想，他怎么总是有这么好的精神。”丁立军说，马素明不仅是他的领导，也是他最好的朋友，在新疆的日子里，他们住在一个房间，每天吃住劳动都在一起，而马素明的工作热情也让他感到十分敬佩。
新疆与内地有两个多小时时差，冬天，早上8点还是一片漆黑，然而马素明就拉着丁立军起床干活了，有时候，丁立军想在床上多赖会，马素明就会说：“工地上工作这么重，两个工地又隔这么远，我们早点起来，才能多干点活啊。”
拖着病体送工人去看病虽然在工作上很严格，但平时，马素明与工人们关系却非常好，为人非常真诚。
今年3月，库车开春时节，频繁刮沙尘暴，很多工人出现头痛发烧状况，马素明自己也病倒了。
马素明要求病轻者值班，自己带病开车送病情严重的工人们前往库车治疗，再送接受治疗后的成员接替原病轻者，如此每天往返两个工地和库车县人民医院数趟。
同时，马素明积极向当地医生询问防护措施，知道在沙尘天，一定要穿上厚厚的工作服，戴上口罩。他把这些经验告诉每个工人，后来再遇到沙尘暴，就很少有工人生病了。
丁立军说，在新疆将近10个月里，马素明几乎所有时间都被在为项目建设忙碌着。他每天早上8点起床，一直忙到凌晨两点多。似乎，家的感觉被冲淡了许多，但每当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宿舍，他总是心怀眷恋。
“每天回到宿舍，他总会跟我说起他家的事情，这个时候，他就显得很平静。他说过，孩子5岁了，在幼儿园，可让人操心了。他还总是自责，一个人在外面，苦了老婆。”丁立军说，每次说起家，他就像变了一个人，不像是一个风风火火的项目经理，而成了一个居家小男人。
每当有一点点空闲，他就会给家里人打电话。每次通电话的时候，也是他最幸福的时候。
很多当地群众哭着献鲜花在与玉奇吾斯塘乡卫生院院长平时的交流中，马素明得知当地维吾尔族群众买买提·尼牙孜一家因孩子体弱多病、家境贫困，他就主动提出，聘用他为玉奇吾斯塘乡卫生院工程项目的门卫。
说起马经理，买买提·尼牙孜感动得好几次流下泪水：“去年过年前，由于天气太冷，我们停工了，只有我一个人在工地守着，马经理隔几天就来看我一次，给我带吃的，还带着我一起去库车县城吃饭，看我房间里冷，还专门从阿克苏市买了一个暖炉给我。”
参加两个卫生院施工的工人三分之二，来自浙江等内地省份，三分之一是当地老百姓。马素明在工地开工前就充分了解当地情况，制定相关方案。
在项目部开工前的专项会议中，他指出，施工方进驻工地前需认真做好相关的各项教育，要求项目部和工人都要尊重当地的民族习惯及宗教信仰，避免与当地居民发生冲突，不说不利于民族团结的话，不做不利于民族团结的事。
为了更好地开展工作，马素明与卫生院接触开展了施工单位与卫生院员工的联谊活动，并以此为契机，渐渐与当地居民接触。
热情开朗、淳朴好客的当地群众，深深感染了马素明和内地来的工人们，促使他们更积极地参与交流与接触，参加当地特有的丰富的活动，近距离地感受新疆多彩的民族风情。
工人们遇到具体问题时，当地群众帮他们出谋划策，很多工人与当地群众成了很好的朋友。
由于马素明的牵线搭桥，当地百姓渐渐地也了解起援疆人员。每当看到援疆人员，他们都会热情打招呼，竖起大拇指，有的还拉援疆人员去家里喝茶聊天。
听到马素明去世消息后，他工作的库车县阿格乡和玉奇吾斯塘乡很多老百姓，自发地来到殡仪馆，为他献上鲜花。很多人，都当场哭了……
-反响
浙江省援疆指挥部批示：
向马素明学习
创造一流援疆工作业绩
马素明遇难后，各级领导和浙江省援疆干部都非常痛心。浙江省委常委、宁波市委书记王辉忠和浙江省援疆指挥部领导，分别对此事作出批示。
王辉忠对马素明同志的不幸遇难深表哀悼，请建设集团代向其亲属表示慰问，同时作好抚恤，处理好善后。所有进疆的同志都要吸取沉痛的教训，既要做好各项援疆工作，又要注意安全。
目前，在新疆工作的各类浙江援疆建设人员已达数千人，他们发扬特别能学习、特别能吃苦、特别能干事、特别能团结、特别能自律、特别能奉献的浙江援疆精神，以饱满的热情和充足的干劲投入到援疆工作中，为阿克苏地区的社会经济发展作出了很大贡献。
浙江援疆指挥部要求全体援疆人员，学习马素明同志乐于奉献、忘我工作的精神，说阿克苏话，办阿克苏事，做阿克苏人，弘扬浙江精神，创造一流援疆工作业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