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者跟着陈阿婆送报纸。
浙江日报讯新年里，上午8时不到，记者来到台州路桥螺洋街道藕池村，66岁的陈海燕正站在村口的桥上等邮递员来送报纸。寒风阵阵，吹乱了她一头花白的头发，桥面上无处躲风，她只能不停地搓手、跺脚。
“阿婆，不是说了会送到家门口的嘛，你怎么又出来了，这么冷的天！”十几分钟后，报纸到了，路桥邮电局的周秀法老远看到她，就扯着嗓门喊起来。“我在家也是闲着，这样你可以省时间，早点去别村。”陈海燕爽朗地笑着，一边麻利地接过了周秀法自行车上的一叠报纸，记者从她手中接过大半报纸，和她一起往家走去。
藕池村是路桥西南的城郊村，生活着240户800多本地村民、近3000外来人口。随着村里人口的逐年增加，再加上陈海燕日日准时送报，村里订报读报的人也多起来。“今年全村各家共订了12种90份报纸，明年的数量还会增加。”说起村里人爱读报，她骄傲得很。
“邮递员每天要跑那么多村，对村里不熟悉，经常走冤枉路，跑得满头大汗，报纸还不一定送到。我当时就想，反正我有空，就让邮递员把报纸给我，我再分到户，大家都方便。”20年前，还是村妇女主任的陈海燕做了个决定——免费为村民送报送信。没想到，一送就是20年。村民们也都亲切地称她“阿婆”。
“这个小桌子就是专门为分报纸买的。”陈阿婆指着自家客厅中间的一张木板桌告诉记者。
别以为分报纸只是体力活，其实特别考验人的记性。“每年刚开始的一个星期，都得对照着订报单来分，一星期后，就基本上能记住了。”阿婆笑着，熟练地将10多种不同的报纸分摊在桌面上，按照他们的主人归类。
90份报纸，仅整理分户就花了40分钟，此时，记者和阿婆的双手已满是油墨。“送完报纸回来的第一件事都是洗手。”
看到阿婆整理好的报纸，记者急着往绿色的邮政包里塞，当即被阿婆拦了下来：“这个得我自己来！我有送报线路的，要按线路上的人家来排！”阿婆开始一份份往包里装。
“这么多报纸，记得住谁是谁的吗？”记者问。阿婆指着报纸首页上的铅笔印记说：“我有自己的记号。”果然，每一叠报纸上，都有阿婆刚刚写上去的记号或数字，或名字的首个字。
所有报纸都装进两个邮政布包之后，送报征程正式开始。记者挑了沉一些的布包背在肩上，跟着阿婆往外走。
布包塞得满满的，记者掂量了下，约有15公斤重。“小姑娘，是不是太重了？”别看阿婆个子不高，走起路来却快得很，看到记者落到身后，她又折回来准备跟记者换个包背。
“没事，阿婆您先走。”记者不好意思地加快了脚步，40岁的年龄差距，自然不能丢脸。
按着刚才放的顺序往外拿，阿婆熟门熟路地把一叠叠报纸塞到村民门缝底下。“上午一般家里都没人，放在门口怕被风吹走，还是塞到里面去放心。”陈阿婆蹲着身子和记者说自己的经验。有些人家的门缝比较窄，得塞好几次才能成功。阿婆站起来，总要敲敲双腿。
一年365天，除了星期天，阿婆都风雨无阻地在村里送报纸，就连女儿出嫁的那一天，她也抽空把所有的报纸送完了。
“有没有发现我不走回头路？”阿婆得意地告诉记者，这些线路都是她常年行走摸索出来的，哪里有小道，哪里能抄近路，“大家总是越早看到报纸越开心。”整整两个半小时之后，阿婆微微有些喘气地回到家。
“累吗？”记者问。“不累，这点路不算什么。”阿婆说，只要身体允许，这样的义务送报她还会继续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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