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南尉氏老家,周书洁抱着许久不见的小儿子张放不离手。江晨摄
浙江日报讯 1月28日上午11时,记者再次见到周书洁时,她正和丈夫张勇健开着借来的三轮摩托,将最后一拨老乡和行李运送到河南省尉氏县高速公路路口。
寒风中,三十多名外来工已在路口等候,这里是绍兴上虞奥龙有限公司包车接员工返厂的集合点。
十天前,我曾和他们乘坐同一辆大巴从绍兴上虞返回河南老家过春节,当时约定节后一起返回上虞。再次碰面的周书洁向我讲述了他们全家新春的几个决定,每一个决定,都为了能更好地在城里生活,也让我对他们的进城之路有了更深的理解。
带着4岁小儿子进城
与年前回乡时不同,这次,周书洁的老公张勇健没有和她一同乘车返回上虞,家属位让给了他们4岁的小儿子张放。带着两个儿子,又要操心全车人的行程,周书洁忙得不可开交。
“这是张放第一次跟我出来。”周书洁说,去年上车时,小儿子在车外哭着要妈妈,让她很揪心。每次打电话回家,因为想儿子,没说几句就要哭。今年她索性咬咬牙,把两个儿子都带了出来。
春节期间,他们全家为是否把小儿子带到上虞,商量了好久。“我婆婆舍不得孙子。”周书洁说,她把儿子带出来之后就不打算再送回尉氏。
“在城市里打工这么多年,我羡慕城里人的生活,不能让孩子也跟自己遭同样的罪。我就是再苦再累,也要让孩子们在城里上学,将来做个真正的城里人。”
周书洁说,初五那天她喝醉了。儿时的伙伴分别在上海、无锡、广州等地打工,一年也只能趁春节聚会一次。“这几天在老家,见到那么多亲戚朋友,心里说不出的舒坦,总是忍不住计算时间,不想回去上班。”车上,周书洁告诉记者。
留在老家怕被人笑话
晚上8时,大巴车在行驶至南京路段时遇到堵车,高速路上排起了长龙。因为车子停停走走,一些晕车的员工忍不住开始呕吐。
1998年,17岁的周书洁跟着开封劳动局招工的工作人员南下广州,这是她第一次乘坐火车。此后,她辗转于广州、温州、福州等地打工,断断续续的打工加起来时间已经近十年。
“城市之大,曾让我无所适从。”周书洁说,她刚到广州时,觉得自己就像是无助的孩子。但在周书洁和村里其他年轻人心里,留在老家务农是一件极不光彩的事情,“干农活又累又挣不着钱,家乡没什么企业,留在村里种地会被人笑话。”
大儿子张帅养到两岁,周书洁又和丈夫一起到温州的鞋厂打工。2004年,用工荒从沿海城市蔓延开来,夫妻俩跟着村里人又跳槽到福州,他们不再单枪匹马找工作,更相信老乡推荐或是村里人介绍,“老乡带老乡”的打工方式在村里流行起来。
“我在上虞这家厂里干了3年零12天,这里给我许多机会。”周书洁说,她在奥龙电源有限公司负责给电池充电,填写报表,虽然是三班倒,但这是她多年以来最接近“白领”的一份工作。“不辛苦,每个月有3000多元的收入。”
如今,她和丈夫都有各自公司购买的三险一金。周书洁认为这是她运气好,遇到了一个好老板。
何时停止候鸟式迁徙
周书洁悄悄告诉我,她的丈夫张勇健之所以没有一起返回上虞,是想在元宵节前在老家考取驾照。他们已经攒够了买一辆小面包车的钱,今年,张勇健打算辞掉化工厂的工作“自主创业”,在上虞替人运输拉货。
周书洁说,他们全家已经迈进城里一大步。但她一直担心两个儿子的读书问题,他们的户口还在尉氏老家,不知道两个儿子能否在上虞读完中学、参加高考。
最让周书洁放心不下的,还是尉氏老家的四位老人。
老人年事已高,每人每个月只能领到60元的养老金。“老人如果生病,我们肯定得回去照顾。而我和丈夫要是没了工作,家里也就失去了生活保障。”
周书洁说,她的目标就是在上虞买套房子,将两个儿子送进大学读书。她想停止这种候鸟式的来回迁徙,在一个能赚钱的地方安定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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