浙江在线2月8日讯 昨日下午,金华火车西站外,人流熙熙攘攘。
一辆出租车载着一个乘客,缓缓停在金华市公安局出租车治安管理大队民警面前,接受一次例检。
乘客拿出的身份证显示,他叫刘维宁,山东烟台市人,1974年10月21日出生。
从民警接过身份证的那一刻起,一次检查,很快变成了一次抓捕。
这个刘维宁,是公安部最近一周正在全力缉拿的A级通缉犯。
开车逃出烟台,流窜全国的刘维宁大概没有料到,自己会在金华落网。
现场警员讲述抓捕时刻
拿出身份证的时候,他的表情有微妙变化
朱森炉,金华市公安局刑侦支队出租车治安管理大队民警,他向记者讲述了抓住刘维宁的整个过程。
下午1点多,我们正在对过往车辆进行例行检查。
一辆出租车进入我们视野,车上只有一个乘客,男性,坐在后排座位,随身携带一个单肩包。
我走过去,请这名乘客出示身份证,就这么一刹那,我看到了他面部表情有了很微妙的变化,看得出来,他很紧张。
“怎么这么麻烦,还查身份证。”他一边嘟囔着,一边还是很配合地把身份证给我了,我撇了一眼,刘维宁,照片与本人相符。
趁这空隙,我随口和他攀谈起来。
“准备上哪去啊?”我问他。
“想去趟绍兴,有个朋友在那里生病住院了,得去看望一下。”乘客回答得滴水不漏。
“麻烦您下车核对一下信息。”说完这话时,我发现他彻底慌了,下车时,他已经在往外面挪步,貌似想要逃跑。
我赶紧靠近他,贴着他的手臂,这样他一跑,我伸手就可以抓住他的胳膊。
一进室内,我也松了口气,这下子他逃跑就不大可能了。
当我要求他开包查看时,他又紧张起来,唠叨着麻烦麻烦,而且主动说自己包里有现金。
不过一开包看到那么多现金时,我们也吓了一跳。
“这些钱是我刚从银行取出来的,要拿去给朋友的。”他的眼神开始闪烁。
然而,当我们让他拿出取钱的小票,他却面露难色,问及他的朋友姓名和具体住哪家医院时,他彻底傻眼了。
这时,他又开始四处打量,貌似在找夺门而出的方法。
同时,负责查看身份证的同事向我打起了暗号,“这人有问题。”
我心领神会,立马把他往里间带。
门锁上后,我才从同事那里得知,眼前这个看上去挺斯文的男子,竟然是公安部的A级逃犯。
顿时,手心都是汗啊。
本报记者第一时间问询嫌犯
一说到刚上小学的女儿,他马上红了眼眶
下午3点,在金华市公安局出租车治安管理大队的审讯室里,记者见到了刘维宁。
干净,斯文,这是这个曾经做过银行行长的A级逃犯,给人的第一印象。
略长却整齐的平头、肤色白净、手指甲都修剪得不长不短,身材匀称,上身一件褐色的夹克、紫色的毛衣、下身一条深蓝裤子,都是八成新,双脚黑色的皮鞋上干干净净,找不到一个泥点或污渍。
尽管是在亡命天涯的逃跑途中,他也丝毫没有表现出落魄的模样,只是,过多的白发让他有点显老,实际上,今年他才38岁。
坐在房间中央的犯人椅上,左手腕被冰冷的手铐铐住,紧紧贴在椅把上,只剩下右手可以活动,刘维宁佝偻着背,几乎在位置上一动不动,只是偶尔抬头看看前方。
一米外的审讯台上,整齐地码放着29叠厚厚的百元大钞,一个旧的电动剃须刀,一个手机,和一个黑色的皮包。
最显眼的,是桌上五六张照片,照片拍的都是一个五六岁的小女孩,靠着一个木雕的人像,笑得很甜。
“这些是他随身带着的所有物品,那个照片里的孩子,是他的女儿。”一个工作人员介绍。
“知道为什么被带到这里吗?”记者试图和他交流。
“知道。”简短的回答后,他侧头看一边,似乎不愿意再深谈这个话题。
“究竟因为什么原因,你要取走银行4.36亿元的巨额款项呢?”
“……对不起,能不能等我回去再说,这里面原因很复杂……”一边说着,他一边向记者双手合十,像在拜托记者。
“你年龄不大,已经是一名行长了,未来前途大好,为什么会做出这种事情来?”记者实在不解。
刘维宁一言不发,他低垂着头,过了半晌,略带苦笑地说,“已经不是行长了。”
“这次到金华,本来是想从这里去萧山,我要赶到机场去。”刘维宁说:“我想回烟台,想回家,坐飞机回家。”
谈到家这个字眼,刘维宁总算愿意抬头正视记者。
“我有家庭,有老婆,有个女儿,女儿还小,今年刚刚上小学。”刚说了两句,刘维宁的眼眶红了起来,“我现在最放不下的,就是我的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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