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丽娟和孩子一起搭积木。
浙江日报3月8日讯(记者 张丽 通讯员 倪晓伟 陈晔) 作为孤儿弃儿的“妈妈”,10年来,沈丽娟也曾有过逃离的念头,但她总跟自己说“坚持再坚持,他们需要我。”这一坚持,竟成了她生命中再也无法割舍的一部分。最近,她荣获省三八红旗手标兵称号。
“妈妈,抱抱我,抱抱我。”桐乡市儿童福利院的院长沈丽娟一走进院里的活动室,孩子们就如小鸟般扑上来。“我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之一,这24个孩子都叫我妈妈。”沈丽娟抱着孩子,满脸幸福地告诉记者。
10年前,正是这一声“妈妈”打消了她第一次想逃离的念头。
2002年,原本在小学任教的沈丽娟通过公开选调,当上桐乡市儿童福利院副院长。她清楚地记得第一次踏进福利院时所见的场景:因患先天性唇裂,有的孩子一边喝奶一边奶液从裂缝里漏出来;因患先天心脏病,有的孩子脸色青紫、嘴唇发白;因患有脑瘫,有个孩子连走路都不利索……
看到这些情景,中午回家后,沈丽娟一直吃不下饭,她和丈夫赌气说:“我不想干了!”
沈丽娟在小学的教学成绩非常出色,是全国“三算”教学先进工作者、桐乡市小学数学学科带头人,校长表示,随时欢迎她回去。“还是去试试吧,可能你会有不同的想法。”在丈夫的劝说下,她勉强答应了。
老院长对于沈丽娟的到来很欢迎,热心地给她介绍福利院的情况。“为了让孩子们像其他孩子一样有妈妈,要不就让他们叫你‘妈妈’吧。”在老院长的提议下,孩子们怯生生地喊出了“妈妈”。看着这些稚嫩的脸庞,那一声声“妈妈”触及沈丽娟内心深处,“他们和我女儿差不多大,太需要有人照顾了。”
那一刻,她选择留下。
沈丽娟是个乐观的人,说起话来总是笑盈盈的。可很多人无法想象,当这些无依无靠孩子的妈妈,她是如何坚持下来的。
小红(化名)患有先天肛门闭锁,被送进福利院时,肚子已经胀得油光发亮,奄奄一息。“只要有一线希望,就要尽百分努力。”福利院接收的大多是残疾儿童,沈丽娟给自己立下军令状,能救一个是一个。
在省民政厅的支持下,沈丽娟连夜将小红送到杭州做手术。手术失败了,医生说只能等半年后再做。术后的小红留下了后遗症:只要一哭,肠子就会从刀口裸露出来,要等她睡着后才能将肠子放回去。
一位经验丰富的护工看到小红的肠子从肚子里掉出来,当场晕了过去。孩子总要有人照顾,沈丽娟强忍反胃的感觉,担当起护理小红的工作。清理粪便、消毒、洗肠子……这一做便是半年。
“我最怕的是看到孩子受苦。”沈丽娟每次看到小红痛得不停地冒汗,总是忍不住偷偷抹眼泪。
半年后,手术成功了,小红也被一户人家领养。但沈丽娟却有了辞职的想法,“真的不想再看到这么多不幸的生命了。”她甚至已经和一家学校联系好,准备继续回去教书。
然而,一件事让她打消了辞职的念头:在福利院长大的小芬(化名)谈恋爱了!
小芬小时候由于先天唇腭裂,口齿不清,性格内向。沈丽娟不仅经常到学校拜托老师多关心她,而且自己也经常和她谈心,小芬慢慢变得开朗。
踏上工作岗位后,小芬谈了恋爱,还把男朋友带回福利院让沈妈妈看看。
沈丽娟突然意识到自己从事的工作是多么有意义。“苦尽才能甘来!”她选择继续留下做这些孩子的妈妈。
沈丽娟因为要照顾福利院的孩子,经常早出晚归,照顾不了自己的女儿,有时候甚至好几天才能见上一面。
“爸爸,你把我扔了吧!”“为什么?”“警察叔叔会把我送到福利院,这样我就可以天天见到妈妈了。”
这是沈丽娟的女儿7岁那年,和沈丽娟爱人的一段对话。每次想起来,沈丽娟心中都充满深深的愧疚。
女儿的嫉妒不是没有来由。有一个周末,沈丽娟正准备带感冒的女儿去医院看病,福利院来电话,说小红高烧不退。“让奶奶陪你去看医生好不好?妈妈有点事。”说完,她就匆匆往福利院赶。
当她抱着小红到医院看病时,正巧医生在给她女儿开药,女儿狠狠地瞪了沈丽娟一眼,没说什么就走开了。令沈丽娟欣慰的是,现在17岁的女儿已懂事,也能理解自己母亲从事的工作。
“我女儿除了有我疼,还有她爸爸和爷爷奶奶。但福利院的孩子没这么多人疼爱,我作为他们的妈妈,一定要照顾好这些孩子。”沈丽娟对记者说,她早已不再后悔当初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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