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她死
吴水根是在秦霞仙20岁那年成为她的继父的。他来到秦家没几年,秦霞仙就被确诊为尿毒症,没过几年,她的母亲又因罹患癌症而过世,这个家只剩下他们父女俩。他们住的是一间上世纪60年代盖起的老房子,青黑砖墙上斑斑驳驳,房与房之间都用木板隔开。一块推拉的木板代替了玻璃窗户,一旦木板拉上,整个房间就漆黑一片,屋里只有一盏昏黄的灯泡带来些许光明。
“现在,村里这种房子都没人住了,家家都在建新楼房。”吴水根站在院子里说。他头发蓬乱,藏青色夹克外套上的灰泥掸也掸不掉。
吴水根今年58岁,但生活的重担却让他过早地衰老了。因为常年劳累,他两鬓的头发已经全白了,背也不能完全挺直。
“都是手挑肩扛的活,特别累,不过,一天做上十来个小时,能赚到几十元钱。”说起曾经打工的报酬,这个身高不到一米七的男人显得很满足。可是,只要女儿发病,这些用力气换回来的钱,就会迅速流进透析机,输进憔悴不堪的秦霞仙体内。
这种需要血液透析才能维持生命的病,彻底拖垮了这个脆弱的农民家庭。眼下,秦霞仙只能依靠每星期两次的透析暂时缓解病情。吴水根说,好点的透析费用一次1000多元,普通的七八百,便宜的400多元。他们选的是最便宜的,但每个月光透析这一项,就要耗掉3000多元。
秦霞仙叫吴水根“叔叔”。刚开始接受治疗的时候,秦霞仙一吃药就吐,双腿没劲,脸色发黄。尿毒症让她丧失了劳动能力,因此家里洗衣、做饭、劈柴、照顾田地之类的活,全都是吴水根一个人在忙。
这些年,秦霞仙就医的病历和化验单,铺满了桌子。
“要是没有叔叔,可能现在我已经没有了。”说到这里,秦霞仙有些哽咽,“在心里,我很想叫他一声爸。”她露出了羞涩的笑容,可同时,泪水也涌上了眼眶。
去年年初开始,吴水根就经常觉得身体不舒服。在秦霞仙和邻居的劝说下,他去医院检查,却发现自己的血糖高得异常。医生劝他住院治疗,并且不得再从事繁重的劳动。那一刻,他觉得“天都要塌了”。吴水根执意回家,他说,自己没有钱,即使有钱住院,他也要把这钱省下来给女儿治病:“我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她死,霞仙还年轻,以后的路还很长。”
说到这里,吴水根黯淡的眼神仿佛透出了一丝光彩。惟一的希望就是这些橘子
这个破败的家庭努力地想让日子过得更像样一点:过年的时候,吴水根特地请了毛笔字写得还不错的邻居写了几副春联,贴在老屋的每一根柱子上;而在秦霞仙房间里老旧的窗棂上,也挂着一串红色的风铃。他们想让这个家看起来多一些喜庆的味道,但飘荡在这里最浓郁的,还是那一股挥之不去的橘子味。
因为身体不好,又要照顾秦霞仙,吴水根没有时间出去为橘子找销路。原本清甜的橘子香,在吴水根心里却泛着苦涩的味道。他有时会站在村口眺望,盼着有收橘子的大卡车进村,但每次都失望而归。可是回到家时,他怕秦霞仙担心,总是笑呵呵地告诉她:“别担心,下雨外面的车子才来得少,等雨停了,我们的橘子很快就能卖出去了。”但背地里,他却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那天下午,有邻居问他,“如果以后一分钱都没有了,你怎么办?”
这位父亲回头望了望沉默不语的秦霞仙:“有我在一天,就有她一天。我已经坚持了7年,无论如何,我要留住她。”吴水根坚定地说。
记者手记
从吴水根的家里出来,记者走在从他家到乡里车站的那条山路上。下了一整夜的雨,我们的鞋子很快就被黄泥糊住了,蜿蜒的山路上只有“叭唧叭唧”的脚步声。很难想象,这些年,吴水根和秦霞仙是怎样坚持着每隔两天,就在清晨与黄昏之间徒步往返于这条漫长的山路去市区医院就医的。
就像蒲公英生来就无法选择自己的降落点,我们无法选择人生的际遇。或许,支持着秦霞仙走过患病这些年的力量,除了活下去的信念,还有来自吴水根的伟大的父爱。尽管他们没有血缘,但是这些年他们在困苦中的相依为命,却令人动容。如果您愿意帮助他们,请和我们或者直接和秦霞仙联系。也许您伸出去的那只手,就是这个家庭的那根救命稻草。秦霞仙手机号:137057012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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