浙江在线03月24日讯 在诸暨老家,银行门口,他两次开枪,随后落网。
落网后一个月,他在看守所里画了一张图。
图画得很潦草:一个类似公园边上的一间平房,房里放着两张床,床上躺着人。
“马振宏。”他还说出了一个让人陌生的名字。
一张图,一个名字,还原了21年前义乌烈士陵园边的一起血案。(本报昨天、前天曾详细报道)
然而这个瘦小老汉的血色记忆,远不止于此。
同样是在1991年,嘉兴,他用刀杀了一名杂货店主。
同样为了抢钱,诸暨,2001年,他制造了“白门灭门案”,翻墙潜入一户人家,毒死看门的大狗,连杀三人,包括一个10个月大的女婴。
5起命案,8条人命。就是61岁的许德勇背负的血债。
昨天,记者找到多位刑侦专家,披露了尚未揭开的两起陈年悬案。
白门灭门案:DNA鉴定揭开真相
2001年8月29日凌晨,诸暨白门下新村,一起灭门血案轰动了全省。
“那个案子真的很残忍。”一位参与侦破的刑侦专家昨天回忆说。他还清楚记得当时看到的一幕。
案发地点是在路口的一幢四层别墅,一对五十来岁的夫妇身上中了好多刀,倒在血泊里。
更令人心痛的是,在他们的身边,还有一个已经停止呼吸的女婴,只有10个月。
门口还有条狼狗,被毒死了,吃了含有毒药的猪肉和猪肝。
遇害的男主人姓方,在外经商,彼时在村里也算有钱人。
警方在现场提取到了指纹、鞋印和血液样本。
“当时我们推断这是一起入室抢劫案,多人作案,凶手为青壮年。”这位刑侦专家说。
从现场分析,双方还曾经发生过搏斗,凶手曾受伤,因此留下了血迹。
警方随后排查了近千人,没有收获。这一晃,就过了十年。
十年来,警方从未放弃,他们曾带着现场采集的数据全国各地去比对,跑遍了珠三角、长三角、河南、贵州等地。“前些年,好多省市的数据库没有联网,所以要带着去当地比对,但仍然没有什么发现。”
直到许德勇因为枪案落网。
揭开真相的是DNA数据。
许德勇落网后,警方察觉他身上或许还有命案。于是,提取DNA在历年来未破的案件中比对,发现和灭门案凶手留下的DNA样本吻合。
许德勇没有抵赖。他交代了案发经过。和他一起作案的还是个同村的小伙子。
2001年的8月,许德勇回到诸暨老家许佳山村,偶然碰到了同村的许攻卫。
当年,许攻卫只有26岁,他想和许德勇一起去盗窃“赚钱”。
他们找准了白门的方家。因为许攻卫还是方家的远房亲戚,知道方家做生意有钱。
8月29日凌晨,两人用毒药毒死了别墅里的狼狗,翻过围墙到了方家的院子里,然后又爬上了二楼阳台,开始寻找财物。
许德勇很快就找到了一些金器,还打算把DVD机也搬走。
正当他们翻箱倒柜时,方家夫妇惊醒了,开始呼救。
许德勇亮出了刀子,许攻卫也把刀刺向这对夫妇,遭到了激烈反抗。许德勇的手受伤,流血。
杀戮惊醒了熟睡的婴儿。可能是因为啼哭的关系,两人把刀刺了进去……
(根据许德勇的交代,诸暨警方抓到了许攻卫。被捕时他正在银川的一个建筑工地打工。当年杀人后他一直觉得后怕,辗转多地隐姓埋名。)
与义乌血案同一年,他还在嘉兴杀了一名店主
另一个发生在嘉兴的案子,是经过警方的层层调查和审讯才从许德勇口中挖出来的。
那是他在义乌作案后没几个月,钱又花完了。他找到了上海人卜金才。两人以前同在一所监狱里,年龄也只差一岁,所以很谈得来。
两人一拍即合,坐火车到了嘉兴,在嘉兴一处偏僻的河边,两人瞄上了一间杂货铺。
踩点结束后,他们到嘉兴市区吃了晚饭,等到午夜,又折回了杂货店。
据许德勇回忆,他们那时并没有选择撬门进入,而是选择了挖墙洞。大概挖了没多久,就听到屋内传来了脚步声,并离门口越来越近。
“一开始以为是屋主被我们的声音吵醒了,事后想想,可能只是他想出来上厕所。”许德勇交待说。
当听到脚步声后,两人本来可以趁着夜色轻易躲开,可他们却选择了守在门口。
门一开,许德勇和卜金才就用刀向店主用力砍去。
店主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倒下。
随后,两人离开嘉兴。
(警方最终找到了卜金才的下落,但他已于2009年去世。)
追凶,追凶,追凶
一个人,制造五起命案,杀害八条生命,时跨二十年。
从去年至今,对许德勇案件的追踪,就好像是在看一部惊悚片。我们时常怀疑,这到底是不是真的。
他的心灵怎么会如此扭曲?他为什么会如此冷血?答案或许只有他自己知道。我们只能从他的一些人生片断里梳理出一些因子:或许他从小缺失亲情;或许破碎的爱情给了他沉重打击;或许多年的牢狱生涯让他变得越来越孤僻和冷漠;或许他太渴望钱……
庆幸的是,在警方多年的努力下,血案终于真相大白。可以还死者一些安宁,给生者一个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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