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月30日晚,北京男篮队在五棵松体育馆以124比121战胜广东队,第一次捧得中职篮总冠军。这帮高海拔的大老爷们一个个哭得稀里哗啦。翟晓川、朱彦西几个一年级新生就不用说了,连他们的教练闵鹿蕾,美职篮的老江湖、35岁的外援马布里也泪湿青衫。央视记者要闵鹿蕾用一句话来概括此刻的心情,闵鹿蕾说了四个字:“人生足矣”。中职篮总冠军,大概是除了国际性比赛如世锦赛、奥运会之外,中国的篮球运动员和教练员所能获得的最高荣誉了。看他们泪奔,不免有些感慨。
人都是追求荣誉、追求成功,希望实现自身价值的,这不仅是物质生存的需要,也是一个体验人生、提升人生境界的过程。一个正常的、好的社会,应该尽可能地为各种各样的人提供人生的舞台或平台。如果有追求的目标,有通向目标的途径,有实现价值的可能,再平凡的人,内心也会被希望所照亮,再卑微的生活,也会远离猥琐,得到升华。一个社会,感到生活有希望、有目标的人越多,这个社会就越安定、稳定。为社会成员提供追求成功的平台,保证人生竞争有一个哪怕是大致公平的环境,是社会管理者的基本责任。国家是干什么的?是为这个国家里的每一个个人服务的。如果社会有基本公平,在人生竞争中失败而迁怒于社会、用极端手段报复社会的人会少得多。
担任教练15年后首次夺冠的闵鹿蕾感慨:“我终于给球迷有个交待了,给领导、媒体、家里人、包括自己,有个交待了。”做人不容易,打个篮球,要给那么多人有交待;这就是马克思说的“人是一切社会关系的总和”。这个关系就是责任关系,闵鹿蕾要对那么多人负责,负得起责,还需要别人对他负责:篮管中心要公平、合理地组织管理整个赛事,最主要的是规则要公平,其次,裁判不能吹偏哨、黑哨,球队乘坐的航班要安全、正点,食堂买的菜要……任何一处责任缺失,就会导致这个责任链上的其他环节出问题,导致整个责任链的断裂。闵鹿蕾的眼泪里含着多少酸甜苦辣,只有他自己知道。所谓的“人生坎坷”,是很文学的说法,很多“坎坷”就是制度安排中的缺失所造成的。
这些都是最普通的常理、常识,本不需要在这里绕舌。但是,我们这个社会很多地方连常理都没有做到,常识常常被人遗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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