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老师的自行车,除了刚换的刹车片,其他地方都锈迹斑斑。
911实验室里的每一根线都是马老师的心血
昨天下午,浙江师范大学第20幢教学楼404室大门紧闭,这是电子信息系学生上课的地方。
很多学生来到这里,他们不是来上课的,而是来缅怀马世平老师,这里是他最后倒下的地方。
学生们靠在走廊的墙角,低头无语……
张聂麟是马老师的得意门生,他在教室门口,说起老师倒下的情形——
我早早来到教室,第一节课还没开始,马老师在讲台前对着电脑做准备。
7:50左右,马老师接到一个学生的电话,讨论毕业设计答辩的事情,5分钟后,他挂断电话,大概是觉得口渴,坐在讲台后面,想伸出右手拿水杯。
我看还没上课,正想站起来伸个懒腰,突然看见他慢慢向右倒了下去,就赶紧冲过去,让他平躺在地上,喊同学打电话给120,向实验室的老师求救。同学们在马老师脑后垫上两本书,让他保持呼吸通畅,打开窗户流通空气。
救护车到校,抬上救护车的时候,有老师看到马老师呼出最后一口气,全身冰冷了。
骑旧自行车的系主任
穿了N年的红夹克,骑着一辆生锈的女式自行车——这几乎成了马老师与众不同的标签。
马老师51岁,当了十几年的老师,是行知学院电子信息工程专业主任、教授,虽然是学科带头人,又是系领导,然而他为人和蔼,老师们都叫他老马,学生们管他叫马哥。
老师眼中的老马——
“我怎么也想不到,就这样成了永别。昨天中午,我还和马老师一起从家属区骑车来上班,和我说搬了新家,他看起来那么快乐。”辅导员沈岚说。
“老马太累了,扛不住了吧!”同事徐根方说,行知学院刚成立不久,老师很缺,每次排课,马老师就要挨个打电话给本部的老师,请他们来我们学院上课,填不满的缺口,都是他自己补的。
他翻出马老师的课表,一周要上14节课,除了这个,他还负责辅导10个本科毕业生的论文,和电子协会学生的竞赛。加上毕业论文的课时,老马一个学期要上400多节课,除了在家,他基本上都在学校呆着,一天至少呆12个小时。
徐老师说,马老师身体一直不错,就是有糖尿病,平时身体还蛮不错的,爬山一点没问题,也很少抽烟喝酒,这次发病,可能与糖尿病有关。
“可惜他的心愿还没有实现。”徐老师说,“就是带着学生们参加全国电子设计竞赛。”
学生眼中的马哥——
全国电子设计竞赛是全国能够排进前三的高含金量赛事,“在这个比赛拿奖是老马的心愿,不过,不是为了他自己,而是为了学生,因为在这个比赛拿奖,就意味着学生能有个好前程。”
马老师很少跟同事提起自己的家事,但大家都知道女儿是他的骄傲。“他老是说老无担忧,女儿很优秀,他可以把全部心思都放在学生身上。”
“这个学校,他是我最亲的人。”学生冀凌星说,去年,马老师带着他和另一个同学去上海看电子展览会。“我们住在一个宾馆,晚上大家夜聊,聊学科聊生活聊感情。”
来去路费差旅费都是马老师自掏腰包,就这样,他带着大家参加一届又一届电子设计竞赛。
“只要是为了学生的事,提申请、打报告,我都会去做。”这是马老师亲口说的,而他也做到了。
实验室所用的电路板,一套得两三千元,缺设备、缺材料,马老师会拿自己的钱先垫上。他很照顾家庭贫困的学生,给他们买新衣服,报销路费、实验的材料费。
911实验室——
把马老师送上救护车后,不少同学回到和他相处时间最长的实验室——“911”(9楼第11号房间),在那里等他回来。
“我总觉得他会回来,我们一直等着,一直到吃完中饭再回来,突然接到学弟的电话,说马老师已经走了。”
这是一间不足百平米的教室,里面横横竖竖放着二三十台电脑,有新有旧,桌上堆满了各色仪器、电路板。
2010年夏天,马老师带着学生张聂麟站在911房间的门口,在这之前,这里只是个临近废弃的电脑房,几张桌子,几台电脑,是这间屋子的全部装备。
那一天,马老师对张聂麟说:“行知应该有一个自己的实验室。”
“以前,我们和总部共用一个实验室,实验室的座位不是很多,离我们的宿舍又远,很不方便。”张聂麟说。
刚开始,实验室的情况,绝对可以用“惨淡经营”来形容,一天最多只有两三个人会光顾这里。慢慢地,实验室有了更多的电脑,添置了示波器等实验器具。
张聂麟说,一部分钱是实验经费,还有一部分是马老师垫付的。
来实验室的人渐渐多了起来,学生们常常上完课,就来这里做实验。
2011年夏天,实验室成立1年多,渐渐有了名气。在这里,已经出了30多个国家级、省级大奖。
都市快报 记者 张一诺 李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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