衢州救援的5架战机分别落在了哪里?
追踪“杜立特行动”20多年 原衢州日报社副总编庄月江讲述那段惊心动魄的往事
制图 铁勋
1941年12月8日,日军偷袭珍珠港,美国太平洋舰队几乎瘫痪。而随后日军还侵占了大部分南太平洋地区,西及缅甸,南至印尼,东达新几内亚及威克岛,逼迫驻菲律宾的美军投降。
美军在战场上节节失利,士气低落,迫切需要一次胜利来重振士气,但由于当时无力发动大规模的海陆进攻,空袭成了惟一的可能。
他们的计划是这样的:16架B-25轰炸机搭载大黄蜂航母,从太平洋悄悄靠近日本本土,在傍晚时分,距离日本400里时放飞战机。随后,航母返航美军基地,那些夜袭完东京的战机,则在次日清晨飞往南昌、衢州两处机场,就地加入著名的美国陈纳德飞虎队。
轰炸机为何没能抵达衢州机场
1942年4月18日,行动真正实施时,却出了变故:他们遭遇了日本巡逻舰。怕被发现,只好提前起飞。
这些战机在轰炸完后,飞往衢州机场的时间也提前了,以至于衢州机场还未能及时开放,15架战机(还有1架迫降于苏联远东地区),最终燃油用罄后,飞行员不得不跳伞,战机全部坠毁。
关于这个细节,原衢州日报社副总编庄月江(1986年起,他开始追踪“杜立特行动”。关于1942年美军飞行员跟衢州的这段往事,他手里已有十分详实的史料)曾采访过原中国农业银行衢县支行办事处主任戴铭允先生。戴和当年驻衢空军第十三总站站长陈又超很熟,1943年,他们俩谈起过B-25坠地事件。
陈又超说,出事那天下着大雨,晚上七八点钟,空军官兵确实也听到过飞机声,虽然也听出不像日本飞机的声音,但他们还是不敢开放机场,毕竟接到的命令是B-25翌晨才能到达。
而按陈又超的说法,即便知道是美国飞机,当时若没有重庆最高指挥部的命令,擅自开放机场也是不允许的。
64位飞行员陆续被救助脱险东京被炸的消息,驻衢空军第十三总站的官兵是在19日凌晨3点左右,在收音机里听到的,大家兴奋不已。早上5点左右,陈又超站长召集各部门主管,通报美空军B-25将自东京回航衢州机场,命令各相关单位、人员、机具紧急待命,分配降落安全接待任务。
但1个小时后,当他们一切就绪时,云层中传来隆隆机声,从东北方向自远而近,但他们等来的,并不是B-25,而是3架黑色无国徽小型战斗机。
这3架飞机先是低空侦察,继而机枪扫射,接着,又飞来几架轰炸机,自跑道东段开始狂轰滥炸,并在火车站和城区分段投掷烧夷弹和杀伤弹,车站和街道顷刻间烈火熊熊,尸横遍地。此时,空军勤务装备只好转而救火救民。
现在无法证实,这些飞机是不是日军的。但可以肯定的是,自东京被轰炸后,日机会时不时来衢州骚扰。
原本大黄蜂航母上的这15架战机,在油料用罄后,飞行员此时分别在浙江、江西,或者浙闽、浙皖边境上空跳伞,他们的飞机随之坠毁。
机上75名美国飞行员中,除3人丧生、8人被日军抓获外,其余64人都得到坠机地区军民救助而脱险,浙江的衢县、遂昌、江山、常山、临安,江西的上饶等地,均有美国飞行员获救。
衢州救援了5架战机的飞行员
燃料用罄后,其中有8架B-25上跳下来的飞行员,从4月19日起,陆续由当地军政人员或老百姓送到驻衢空军第十三总站。
这里头,除3架飞机的飞行员,是在上饶附近跳伞外,其余的均在衢州附近上空跳伞。
3号机,坠毁在与江山交界的遂昌北洋村,飞行员一死一伤。
北洋村农民刘芳桥发现了腿部受伤的领航员查尔斯·欧祖克,他边扶边背,从早晨6点一直到晚上7点,走了30多里山路,才将他送到村公所。
年仅20岁的机械师兼机枪手雷兰德·法克特,跳伞时坠崖身亡。北洋村老百姓按中国人的习俗,夜里在山上守尸,以防尸体被野兽吃掉,次日用上好棺木入殓,从乌溪江顺流而下,水运至驻衢空军第十三总站。
5号机驾驶员戴维·琼斯上尉和副驾驶罗斯·怀尔德中尉落地后相遇,两人结伴而行,在玉山受到当地军民的热烈欢迎,换上了干净的军服,饱尝了一顿丰盛饭菜,然后被送到衢州。
10号机接近中国大陆时,天气非常恶劣,除了看到黑蒙蒙的陆地知道已经进入大陆外,什么也看不清。中尉迪克·乔伊斯的飞行技术相当不错,他完全依靠仪表飞行,准确飞到预定着陆的衢州上空,但没有收到任何导航信号,他继续飞行15分钟,确保进入中国军队占领区,此时燃料已所剩不多,便决定弃机跳伞。他这个机组最为幸运,全体平安落地,且毫发无损。
11号机的5名飞行员在浙皖两省交界处山区着陆,当地老百姓将他们送到歙县县政府。歙县军邮站的站长曾健培毕业于上海圣约翰大学,会一口流利的英语,便作为翻译负责接待。这5名飞行员在歙县小休几天,即在当地军民的护送下平安到达衢州第十三总站。
另外12号机4名飞行员,跳伞降落在江山的双溪口、长台、清河三镇的山区,被村民们发现后,扶着、背着,接到家里或祠堂里,供他们饮食,为他们治伤,并用轿子、人力车将他们送到当地政府。还有降落在乌溪江山区的飞行员,都得到了当地居民的帮助。
杜立特和他的1号机组成员,则是在临安获救的。
他在西天目山浙西行署休息了几天,然后由浙西行署的一位军官和一位译员护送到驻衢空军第十三总站,与陈又超站长洽谈飞行员转移事宜。
5月3日,杜立特一行34名飞行员,辗转到达了重庆。这一期间,杜立特受到蒋介石夫妇的接见,还获得了中国的勋章。也只有在这时,他才从中国战区副司令史迪威将军那里得知,自己已经被提升为准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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