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语：曾经乡亲们因水而困，为了生产生活要乘船过江.曾经他抵种种谋生的诱惑，痴心不改依然坚守着.古渡、木舟、竹篙江风吹皱了岁月，染红了他的双颊.他曾也有过深水救人之壮举，浊浪解危之豪情.人来人往中，一声声亲切的问候.抚慰他孤独的心灵，水天一线之间，情感熔为一炉，丝丝缕缕。
夕阳下工作中的渡工朱金耀。毛建华/摄
浙江在线04月26日讯 2月10日(农历正月十二)，探亲访友的村民少了许多，但是江山市双溪村渡口依然繁忙。不少农民已经开始下地劳作，装了柴草或者工具的三轮车又出现在老渡工朱金耀的渡船上。朱金耀今年70岁，摆渡27个年头，江风吹皱了岁月，染红了老人的双颊，但是老人依旧矫健，依旧依恋着古渡、老船、竹篙，依旧把渡口当成家。
双溪村有1200多人口地处江山江西岸，但大部分土地还是在江的东岸。人们下地干活，少不了要乘船过江。所以自从有了这村庄，就有了这渡口。记者和江山交通部门的几个朋友来看老朱时，正夕阳西下、炊烟四起。江面被夕阳染成了红色，萧瑟的大江两岸中便有了大片暖色。听说有记者来采访，几位渡江的群众高兴的围上来，介绍这个，介绍那个，夸赞老朱认真负责，几十年任劳任怨为大伙服务。只有当事人朱老伯一脸淡定，拄着竹篙招呼大家上船。他缓缓地对记者说：“作为驾驶员的儿媳刚回家吃饭，因此他帮忙用竹篙撑一下，再撑一个来回，也要回家吃晚饭了。”
村主任郑光良介绍，朱金耀从40多岁的时候，便从父亲手中接过了竹篙，开始为群众撑船摆渡。人多的时候，每天至少要20个来回，不到百米宽的江面，老朱一撑就是近三十年，古稀之年还不肯放下手中的篙。最早的时候，村民每人摊个三毛五毛，就是老朱一年的工钱。这几年村民的份子钱涨到了每人两块，加上平时偶有外地人过江，一次船费一元，老朱的工资涨到了一年四五千元。但是这点钱现在还能做啥？摆渡是个辛苦活，白天撑船，晚上还要住在船上看船，一个劳力终年耗在江上，值不值只有老朱自己知道。
“这年头，能这么多年用心的做好一件事情，那是把心真的放在上面了。”郑主任说。
正聊着，朱老伯解缆开了船。篙在船头，朱老伯沿船舷时而向左，时而向右，身子前倾大步向船舱方向用力撑篙；船是铁船，十多吨重，江水虽然不算湍急，但如果不是经验老道，恐怕也是寸步难行。
地里干活回来的郑达富说：“老朱撑船，我们放心。胆大，心细，功夫好。过去发大水的时候都载我们过江。”
郑老伯74岁了，他说的是20年前的事。那时候朱金耀撑的还是村里买的木船，船又轻又小，江里水一大就不能走了。但是那时候家家户户都养蚕，桑叶都在江对岸。那年水大，连着两天没桑叶，老百姓们着急了。蚕宝宝的命可就是大家伙的命啊。朱金耀再三思量，选了一条柳林茂密的地方下船，用柳树护住小船，等到了江水平稳的江心，再斜着开到对岸的柳林里，再想办法靠岸。
“现在管理的严了，水大根本不让下船。”朱老伯听见大家在说老故事，也插话说，“如今想起来倒有点后怕了，一边砍柳树枝一边往前划船，这辈子都不会有这样的经历了。”
大家还说，朱老伯水性也好，周围七里八乡的都有名气。“就在这渡口上，曾经救起过两个溺水的孩子。”郑主任说。
“去年我曾经救的那个小女孩出嫁了，还请我去喝喜酒哩！”难得开口的老朱又接了一句。
“那你什么心情啊？”
“高兴呗！”
不过，连本村很多人都不知道他们天天见面的渡工老朱的大名叫什么，大伙都习惯叫他老朱，同船的几个回家过年的年轻人回忆说，渡工老朱好像从来都没离开过船。“很小的时候在江边玩，就一直看见他在撑船，像江上的风景一样。”已经大学毕业参加了工作的郑氏姐弟说。
和他一样成为风景的，其实还有他的妻子。近三十年来，朱金耀的早饭和午饭都是妻子做好送过来。年纪大一点的村民都知道，朱金耀只有晚饭是一定要回家吃的。因为为了抵御江边的阴冷和潮湿，他都要喝点自家酿的土烧祛祛风寒，老朱酒量非常好，现在他都能一顿喝一碗还没事。待吃饱休息片刻后，就又独自回江边看船。
“船换过四条了”随行的港航部门的工作人员也说，“现在用的是交通部门帮助购买的钢质机动船，每年都会按照上级政策给予一定的柴油补贴。”
但是由于朱老伯年纪已经超龄，没法再核发船舶驾驶证件了，所以他现在其实只是个帮手。目前从他手上接过渡工接力棒的是他的二儿媳妇。但是在江上撑竹篙撑了这么多年，他在家呆不住，撑渡情节让他难割难舍。所以他还是像以往一样天天来船上帮忙，并且还喜欢用撑渡的方式撑两下。
由于采砂、洪汛等原因，近几年江山江河床也发生了变化，原先建造的渡埠高度与船舶船体停靠高度有偏差，朱老伯就抽空自己搞来水泥，把原先的码头改良了一下，让过往乘客更方便上下。天快黑的时候，我们几个人和朱老伯告别。踏着他修的小台阶上岸，一种坚实、安全的感觉充满每个人的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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