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历史的漫漫长河中,生命如流星般短暂,短暂得让人都来不及去仔细观看。可这短暂的生命是如流星般发出点亮星空的光芒,还是默默坠入历史的河底,不曾留一丝光亮呢?新一轮援疆大军用自己火红的青春,在祖国的西北边陲洒下了晶莹的汗水,留下了一串串闪光的足迹,谱写了人生中最美的音符,以支援新疆、投身西部大开发的无私奉献,使生命之旅更加壮美。
生命的宽度见证了人的成就,这宽度需用信仰去开拓。浙江宁波市建设集团援疆项目部经理马素明就是众多援疆建设者中坚持信仰的普通一员。“总得有人去援建”、“决不能坍了宁波人的台”、“要干就干十年”是他心中的信念,伴随着他走过了短暂的一生。2011年4月26日,马素明在赶往库车县玉奇吾斯塘乡卫生院工地途中,因躲避迎面而来的车辆,不幸遇难。这位年仅33岁的小伙子,作为库车县阿格乡卫生院、玉奇吾斯塘乡卫生院扩建工程项目经理参与援疆建设工作,在进疆后的10个月里,不停奔走在库车、阿克苏的大漠戈壁上。如今,曾经为之奔波忙碌、为之殚精竭虑的两座卫生院已经交付使用,而他却看不到了。
2010年5月,党中央、国务院启动新一轮援疆工作,由19个省、市对口支援新疆。浙江省对口支援阿克苏地区,宁波市对口支援阿克苏地区的库车县。宁波建设集团是该市选定援建库车的单位之一。马素明主动请缨担任公司新疆项目部经理,负责库车县阿格乡卫生院和玉奇吾斯塘乡卫生院两个工程。在他敢于担当、为大家舍小家的大丈夫情怀背后,有着一片侠骨柔情。这年的8月28日清晨,马素明登上了西进的列车。赴疆前一晚,他在母亲的手机上设定了一键拨号:拨“6”就能接通自己的手机,拨“7”就能接通他妻子孙安丽的手机。可现在“6”字键永远无法接通了,想到这,老母亲就会老泪纵横。到新疆后,他每天不管多忙,晚上都要给妻子打电话,报告的永远都是开心的事,仿佛人到了新疆,就不会有烦恼。如果是周末,他会让4岁的儿子接过电话,告诉他库车有骆驼和成群的牛羊,呆在那儿,人会心胸开阔,意志坚强,搞得儿子对爸爸无比崇拜。本来准备等暑假时,让娘儿俩一起到新疆和他团聚。可当儿子到了库车,已经看不到爸爸了,“你们把爸爸装在盒子里干嘛……”“爸爸回家……”儿子的呼唤让在场的人都禁不住留下泪水。
4月26日晚,公司派人接孙安丽去库车,说马素明病了。她坐在楼梯上,哭着不肯下楼,直觉告诉她,丈夫出事了。到库车后,孙安丽去了马素明工作的两个工地。看着车窗外寸草不生的荒漠,听着车上播放的苏芮《牵手》这首老歌:“因为爱着你的爱,因为梦着你的梦,所以悲伤着你的悲伤,幸福着你的幸福,因为路过你的路,因为苦过你的苦,所以快乐着你的快乐,追逐着你的追逐……”她哭了一路:这些就是马素明电话里描绘得如诗如画的风景吗?在整理马素明的遗物时,孙安丽发现了两只玉手链,这是马素明出事前个月买的,他特意让玉石店的老板将一串玉项链拆开,做成两只手链:一只自己戴,另一只准备在妻子暑假来看他时给她一个惊喜。此情千古,日月可鉴!孙安丽紧紧地将手链攥在手中。
生命的宽度是那令人崇敬的品格,是亘古流长的精神,是不朽的人格,这一切让生命充满光辉与美丽。马素明就是一个把所有困难嚼碎了吞到肚子里消化成为动力的人;是一个历尽千辛万苦克服了困难,却总对别人说“很简单”的人。
面对工人因艰苦退缩时,是他留住了他们。宁波的一些工人觉得新疆太远,不想去,马素明凭着老关系,一个个地去动员,替他们买好火车票。2010年9月初,马素明带着这批工人,来到了戈壁滩上的阿格乡康村,当地干部指着一片戈壁滩说:这就是建卫生院的地方。当晚,马素明和他从宁波带来的十多名工人,为了不打扰当地群众,住在帐篷里。白天风一吹,牙齿一咬,满嘴的沙子作响,眼睛朝天上一看,阳光像小银针一样刺眼;晚上一起风,像是狼嚎。这怎么能呆下去呀!第三天就有人打起了退堂鼓。凭着老交情,马素明留住了工人。2010年10月下旬,库车下大雨,山体多处滑坡,阿格乡与外界相通的217国道被迫封闭。封道时,项目部经理马素明和项目部副经理丁立军正好在库车县城办事,无法回到工地。断水、断电,道路又不通,他们从电话中得知,一些工人因为感到害怕,吵着要回家。丁立军发现马素明坐立不安。马素明先绕了上百公里路,想从小道回工地,行不通。又转回县城,在宁波市援疆指挥部的帮助下,冒险赶回工地,给工人带回了食物,稳住了局面。
面对材料采购难题时,是他及时解决了困难。采购原材料是马素明最难的事。在东南沿海施工,他只要打一个电话,材料商就会送货上门。而在库车,他得提着现钱去拉货,有时还要排队,好不容易轮到了自己,没货了。怎么办?没材料工地就要停工,他就连夜开车到250公里外的阿克苏去进货。送他生命最后一程的那辆皮卡车,记录了他的繁忙:车子运行4个月,跑了近3万公里,其中有一半是马素明自己开的。车的里程可以计量,但马素明到底吃过多少苦却无法计量。
面对工程质量问题时,是他坚持原则进行处理。“别看他平时很温和,但一看到工程质量不过关,就会发脾气,他常告诫工人,援疆工程要管百年,马虎不得。”玉奇吾斯塘乡卫生院工程部技术员郭鑫巍说,进疆后的3月16日,工人们砌的一堵墙有点小问题,马素明非常生气,要求推倒重来。为了保证工程质量,马素明每天开车140多公里,往返于玉奇吾斯塘乡卫生院工地和阿格乡卫生院工地,协调事务。“他每天早上叮嘱工人做的事,晚上肯定要来检查,所以他安排的事,大家都会做得很好。”宁大监理公司派驻在玉奇吾斯塘乡卫生院工地的监理胡井平说。很多时候,马素明回到他住的阿格乡卫生院工地,已是凌晨。
当了解到,玉奇吾斯塘乡政府所在地玉奇吾斯塘村村民买买提?尼牙孜家境困难时,马素明主动让他来工地门卫上班,月工资1500元。后来,马素明又得知他儿子患脊柱畸形,家里经济非常拮据,便将他的月工资提高到了2000元。2010年12月,库车进入冰冻期后,施工队放假了,工地上只剩下买买提?尼牙孜一个人。在离开库车返回宁波前,马素明给他带去了一只取暖的炉子和一大箱煤饼。“马叔叔是好人,他还到我家给我送糖果。”买买提?尼牙孜的儿子说起马素明,哭成了泪人儿。就在遇难前,马素明还向宁波市援疆指挥部汇报了他的病情,希望指挥部能帮这个小男孩做手术。
当了解到,维吾尔族工人希望每隔几天结算一次工资,工地管理员嫌太麻烦时,马素明特制了上面写着“计工凭证”、“80元”等字样的工资凭证,他说:“维吾尔族群众有要求,我们要尽量满足”。“一开始,维吾尔族工人希望每隔几天结算一次,现在,他们常常20多天甚至一个月才拿着凭证来结算一次,这是因为他们信任马经理。”和他同住一室的曹吕东说。在工地干活的维吾尔族工人库尔班?艾山说,以前,一些工地项目经理觉得和维吾尔族工人语言不通,一般是从外面带工人来施工,而马经理不嫌麻烦,请维吾尔族工人来干活,还和他们一起学习维语,遇难前,马素明已经能说简单的维语了。“马素明带领的队伍展示了宁波形象,是宁波的骄傲。”市援疆指挥部指挥长罗思维说,参加两个卫生院施工的工人中,有三分之一是当地维吾尔族群众。在马素明的牵线搭桥下,当地群众渐渐地熟悉了援疆建设者,看到他们都会热情地打招呼,有时还会拉他们去家里喝茶、聊天。马素明所带的队伍也受到了库车人民的认可,在马素明遇难前,库车团县委就准备授予他所带领的施工队“大爱援库青年突击队”称号。等5月4日队旗发下时,斯人已去。
当了解到,阿格乡康村群众等车不便,夏天头顶烈日,冬天迎着寒风时。马素明跑去给乡干部和市援疆指挥部的领导说,等卫生院建好后,给当地群众建一个候车亭。没想到,候车亭还没修,他就走了。为了纪念他,市援疆指挥部已实现马素明的遗愿,造了这个候车亭,名字就叫“素明候车亭”。每次马素明开车路过车站时,只要车上有空位,他就会捎一些群众到县城。2010年10月底的一个清晨,一名维吾尔族妇女搭马素明的车去县城。到了县城,马素明犯难了:语言不通,不知这位妇女要在什么地方下车。他就沿着县城的主干道慢速兜圈子,在一家医院前,这位妇女示意停车。妇女从口袋里摸出钱,马素明摆摆手,又指着医院,让她快去。
当了解到,当地群众建房子需要平整土地时,马素明就派公司的大型机械帮着去平整;当了解到,老卫生院的电线老化,总是出问题时,他就派水电工人去维修……当地群众对马素明带领的宁波援疆建设者充满了感激之情。去年国庆长假期间,见施工队在加班,阿格乡康村的维吾尔族兄弟依米提?戈依提等几个人送来了哈密瓜,马素明高兴得半夜没睡着,一个劲对曹吕东说:多纯朴的维吾尔族兄弟呀!原来,去年秋天,依米提?戈依提的一些羊被大水冲走了,马素明听说后问他要不要到工地上来干活,他很感动,自家的哈密瓜熟了,先摘了一些送来。这份情,这种精神,是生命最广的宽度。
马素明的事迹经媒体报道后,在社会各界引起强烈反响。无论是政府机关还是企事业单位,无论是熟悉马素明的人还是素不相识者,无论是援疆干部人才还是后方的家属,大家都被他的先进事迹深深感动着。2011年5月2日,中共浙江省委常委、宁波市委书记王辉忠作出批示:“马素明同志立足岗位,爱岗敬业,工作岗位很平凡,但做得不平凡,值得学习、宣传。” 5月5日,宁波市住房和城乡建设委员会下发关于开展向马素明同志学习活动的决定,号召全系统职工以马素明同志为榜样,立足本职岗位,奋发进取,开拓创新,争创一流业绩。5月6日,宁波市总工会作出决定,追授马素明“宁波市五一劳动奖章”荣誉称号。5月9日,共青团宁波市委、宁波市青年联合会决定追授马素明同志“宁波青年五四奖章”。6月28日,人民日报头版头条以《天山南北乐耕耘(红旗飘飘)》为总标题、以《援疆,无悔的选择》为第一小标题对马素明同志先进事迹进行了报道。8月6日,中共浙江省委作出批复,同意追认马素明同志为中国共产党党员。
或许每个人不能延伸自己生命的长度,但可以决定自己生命的宽度。援疆,就是一种幸福,就是无悔的选择。马素明用抛繁华而乐寂静,舍安逸而取艰难的方式拓宽了自己的生命,用积极进取的行动诠释了人生的意义;我们从他的身上看到了一种锲而不舍的浙江精神,收获了一份沉甸甸的人生价值。它告诉我们,无论你处在人生的哪种状况,只要你永远努力地去追求理想,去实现自己的目标,你的生命之路就会越走越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