浙江可谓是招商银行行长马蔚华来得最多的省份之一。因为他对浙江众多中小企业抱有拳拳之情。用他自己的话说，以前几乎每年都来，而且每次都要到中小企业走走看看，并与他们座谈交流。令人难忘的是，2008年国际金融危机爆发后，马蔚华第一时间来到浙江，走进困难企业，与企业共渡时艰。他提出“银行与企业是鱼和水的关系”、“救企业就是救银行”等理念，在社会各界引起了很大的反响。在招行成立25周年、服务浙江经济15周年之际，马蔚华再次来到浙江，他一如既往地关注着浙江中小企业的成长，关注着温州金融综合改革试验区，关注着银行转型与创新。
参与温州金改责无旁贷
马蔚华说，温州金融综合改革试点举国瞩目，温州中小企业融资难和民间资金投资难“两难”并存，背后的原因复杂多样。其中，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当前金融市场化的程度不够，尤其是利率市场化尚未形成。另一个原因则在于产业结构调整任重道远。从这层意义上看，温州金融综合改革试点具有“破冰”前行的重要意义。
多年来，马蔚华一直在呼吁关注银行业的综合经营问题。今年时机似乎来了，中国商业银行的储蓄持续增加了30年，但从去年开始，全国银行业的存款只增长了11.9%，比前十年的平均数低8.5个百分点。据马蔚华分析，一方面是因为CPI在过去一年一直大于一年期定期存款利率，更重要的原因则是在银行的体系外有一个比较活跃的、且回报率比一年期定期存款要高的金融市场，包括股票债券、信托理财、私募基金等。据此，马蔚华认为，首先，各类金融机构应相互配合、协调发展。如今银行间接融资占整个社会融资总量的比重居高不下，约占80%，因此发展银行外金融市场不仅必要而且可行，温州金融综合改革试点应在这一领域先行先试、大胆探索。
其次，提高利率市场化水平。资金的“虹吸”现象，意味着资金一定是流向回报率最高的区域。温州之所以“两难”并存，原因之一即是温州还缺少像在国内其他地方那样高回报率的产业。同时，银行外金融市场愈活跃、愈发达，其所形成的收益率平衡曲线对商业银行的存贷款利率水平影响就越大，逐步会形成一个利率市场化环境。要让温州民间借贷阳光化运行，资金供需双方就需要一个彼此能接受的利率水平。从这个角度看，调整温州产业结构也是温州金融综合改革试点的题中之义，因为金融改革离不开经济的发展，金融不可能脱离经济而特立独行，金融改革必须与温州经济一脉相承。
马蔚华表示，招行参与温州金融综合改革试点责无旁贷，重点突出三个方面：一是支持当地的企业特别是小微企业发展，主方向是那些具有高成长性、科技含量足、产品适销对路的小企业、微小企业。目前杭州分行所支持的小微企业，无论客户数量抑或贷款余额均在全国名列前茅。如果温州这类企业融资需求旺盛，且符合招行的融资条件，即便杭州分行资金有缺口，招行也会举全行之力从全国调集资金来倾斜扶持。二是招行将按照温州金融综合改革试点方案相关要求，不仅大力拓展银行业务，同时还将积极支持金融租赁等非银行金融机构的发展。目前招银租赁在浙江的发展已崭露头角，2011年其租赁融资额达25亿元，今年有望继续增加。三是承销债券。随着金融脱媒的加剧，直接融资发展将进一步提速，而企业直接发债的成本比银行贷款低。所以除了增加贷款外，招行还可以帮助企业承销债券。2011年杭州分行在浙江承销债券的金额达到50亿元，居全省同业领先位置。
扶持小微企业不遗余力
马蔚华认为，中小企业融资难不仅是国内中小企业遇到的一个共性难题，同时也是一个世界性难题。招行一直来对中小企业“青睐有加”，不仅在零售领域频频加大支持力度，而且在批发领域也不断调整结构，加大对中小企业倾斜扶持。对中小企业的重视与支持与否，与银行自身的发展息息相关，需要内外形成一种合力。中小企业不仅关系到国家、经济、社会命脉，还直接关系到银行自身的发展。近年来，在国家政策的扶持下，中小企业融资难问题得到了一定程度的缓解，但还远远不够，从根本上说，中小企业尚未完全走出困境。
招行是国内最早从体制入手帮扶中小企业，并取得明显成效的商业银行之一。今后招行将不遗余力地继续支持中小企业尤其小微企业发展。马蔚华说，招行新出台了两项举措：一是把500万元以下的小微企业贷款划归零售业务，以进一步加大对小微企业倾斜的力度；二是根据微小企业本身的业态特征来制定信贷管理审批、控制风险办法。
马蔚华表示，巴塞尔协议Ⅲ的出台，表明资本的约束会越来越严格，银行必须考虑在同样的资本消耗下如何追求更高的回报率。相形之下，大企业议价能力通常更强，贷款利率上浮空间有限，而微小企业、小企业利率上浮余地则较大。用上浮的利率水平来覆盖风险，这是当前银行业的共识。但换言之，即使银行想介入小企业、微小企业业务，并非就一定能马到成功。因为小企业特别是微小企业的软肋很明显，即信息不对称、管理不规范、风险则很高。正因为其潜在风险高，每一家小企业如果都要像大企业那样去调查、担保、抵押，银行会不堪重负。因此，对微小企业融资就必须有量身定制的特定办法，既能防范风险又要降低成本——数量化、批量化、工厂化审批不失为一条上好的途径。唯有如此，银行才能把风险控制在一定的容忍度内，同时又能有效减少成本。招行目前把微小企业业务植入零售环节，目的就是借助零售这条途径，更好、更快、更方便地满足各类小企业、微小企业的融资需求。
二次转型提升管理水平
马蔚华说，招行的转型起步较早，自本世纪初就开始考虑第一次转型。第一次转型，即转变商业模式。其时，中国银行业同质化经营现象突出，客户几乎都是大企业，而中小企业则乏人问津，零售业务严重滞后，利差收入占比高达90%以上。像招行这样的中小银行，如果一味跟在大银行身后亦步亦趋，市场生存空间只会越来越小。由此，招行主动求变，重点拓展零售业务、中小企业业务、中间业务等。历时5年的第一次转型，让招行的资产结构发生了引人注目的变化，零售业务比重达到35%，中小企业占批发业务比重超过50%，即使中间业务收入占比也超过了20%。值得一提的是，目前招行网上银行替代率已达86%。可以说，招行第一次转型一炮打响。
如果说第一次转型被称做商业模式的转变，那么第二次转型应该是重在管理水平的提升。马蔚华表示，国际金融危机以后，银行业又遇到了新情况。一是资本越来越宝贵，二是小企业服务尚需进一步到位。此外，内部管理相比国际上的先进银行还有很大差距，主要体现在流程与资源整合上。由此，招行不失时机地提出第二次转型。即在资本约束越来越严的情况下，同样的资本消耗要有更高的回报。商业银行既是个金融服务部门，也是个经营企业、上市公司，不仅要注意风险防范，也要注意对股东的回报。因此，在风险和收益之间，需取得一个最好的平衡，这就需要银行提高竞价能力，降低成本，做到风险可控，提高资本的回报率。
马蔚华认为，“二次转型”从根本上说是管理的变革。无论是降低资本消耗，抑或实现风险可控，其本身就是思想观念、管理手段的一场革命，不可能一蹴而就。针对二次转型，马蔚华提出了未来3年的具体目标：降低资本消耗；提高贷款定价能力；控制财务成本；增加价值客户和确保风险可控。为实现目标，招行正在着手成立零售银行总部，在不改变分行利润中心格局的前提下，加强对全行零售业务的战略统筹；在分行层面建立高效的新兴批发业务组织模式，对具备条件的业务部门试行独立核算。“我们过去以分行为中心的结构，是宝塔式的管理体制。这个已不适应今天的情况，现在我们推出的叫做矩阵式的管理模式。”马蔚华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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