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人送到浙一的何首乌片见习记者方晟摄
何首乌是一种常见的中药材，有乌发、补肝肾、增强免疫力的功效。自古以来，关于何首乌的传说也层出不穷。相传汉武帝和武则天的长寿秘笈，就是每日食用何首乌。
然而，很少有人知道，何首乌有生熟之分，两者功效也截然不同，若服用方法不当，可导致肝功能受损，甚至引发急性肝功能衰竭。前不久，浙医一院传染科副主任梁伟峰主任医师、董慧慧医师整理了一下最近两年的病例，发现因吃何首乌导致肝功能损害的患者已有16例，严重者险些造成肝功能衰竭。
山上挖到一株何首乌
萧山老板自制药酒每天一杯
梁主任说，16例患者，以四五十岁至六七十岁的男性居多。他们吃何首乌的目的不外乎两个——乌发、增强免疫力。有一个病人，他印象最深。
他45岁，萧山人，是一家私营企业的老板。一天，他在自家附近的后山上，挖到了一株酷似何首乌的植物，知道何首乌是宝贝，他不敢怠慢，特地拿到当地的药店请专业人士鉴别，得知确实是何首乌，他如获珍宝，立即上网搜索与何首乌有关的信息。看完各种信息，他决定用何首乌泡药酒喝，这样，既可以增强免疫力，延年益寿，味道也会很好。
他根据网上搜索来的信息，开始自制何首乌酒：先把何首乌洗干净，再切成片，然后放在太阳下暴晒，大概晒了三四天；最后把晒干的何首乌，以1∶5的比例浸泡在白酒中，一个多星期后，他开始服用这种自制的何首乌酒，每天晚饭前喝一杯。
喝了一个星期，他感觉胃口越来越差，脸色开始发黄，人也很容易累。起初，他并没有放在心上，以为是最近工作辛苦造成的。但又过了几天后，他发现自己的脸越来越黄，就连巩膜(眼白)也发黄了，小便也很黄很黄，还出现了呕吐、腹胀、腹泻等症状。
这下他屏不牢了，立即跑到医院检查。化验结果显示，他的转氨酶已经高到了1000多，参考值在5-35U/L，而且黄疸指数也超过最高限值十多倍，被诊断为急性肝功能损害，需立即住院治疗。
他平常身体一向健康，没有高血压、高血脂、高血糖，更没有任何肝功能问题，怎么就会出现急性肝功能损害呢？仔细询问病史，梁主任发现，“元凶”就是他自制的何首乌酒。
“这两年，时不时会碰到因乱吃何首乌，导致急性肝功能损害的病人。”梁主任说，何首乌作为传统中药，沿用至今，确实是个好东西，有乌发功效，还有改善记忆、降血脂及抗动脉硬化、促骨髓生长、增加免疫功能、抗血小板聚集和抗衰老等作用。不过，是药三分毒，如果服用何首乌方法不当，很容易中毒，中毒后，最先累及的就是肝脏。
生何首乌有小毒
需煮晒九天九夜才能消毒
乱吃何首乌对肝脏损伤有多大？我们咨询了省中医院药房主任钱松洋主任中医师。
钱主任说，何首乌为多年生缠绕藤本，生长于草坡、山坡石隙及灌木丛中，主要分布在华东、中南及河北、贵州、云南等丘陵地带，像杭州周边山区也可能挖到，不算是特别罕见的中药材。一般来说，好的何首乌洗净切开后，会看到云雾层木纹，有一点气味，味道微苦、甘涩。
作为中药房主任，经常有人请他鉴别何首乌的真假、好差，以及何首乌该怎么吃效果比较好。钱主任会帮忙鉴别何首乌，但从不建议他们自己随便吃何首乌。
“何首乌是一种常用中药，省中医院一个月起码要用几百公斤，但它有生熟之分，两者功效完全不一样，吃法也不一样，乱吃确实会导致急性肝功能损害，尤其是吃生的何首乌。”钱主任说。
所谓的生何首乌，是指没有经过蒸煮，直接晒干，有解毒、消痈、润肠通便的功效。熟何首乌又称为制何首乌，是指经过煮晒九天九夜后而成，有补肝肾、益精血、乌须发、强筋骨的功效，主治眩晕耳鸣、须发早白、腰膝酸软、肢体麻木。临床上，提供给患者的大都是熟何首乌，对于那些肝肾不足、血虚的人，确实有滋补功效，尤其是因上述原因导致脱发和白发的人。
药理实验表明，何首乌功效作用的物质基础主要是磷脂、蒽醌类、葡萄糖苷类等成分。生何首乌与大黄同属一科，有解毒、通便的作用。所以，如果本来就体虚的人吃了生何首乌，就可能“火上浇油”，导致头晕、乏力等症状。蒽醌类经过煮晒后，毒性作用会变小。
钱主任还说，煮晒何首乌是一个大工程，需要用100斤何首乌配20斤黑大豆，一起放在沸水中烧煮，每煮2小时，需再焖2小时，如此反复9天，直至何首乌发黑，最后一定要在烈日下晒。只有这样，何首乌的毒性才能挥发出来，只是简单暴晒没有用的。选择黑豆，是因为中医认为黑色入肾，可增强何首乌补肝肾的药效。
服用何首乌要遵医嘱
出现黄疸、小便变黄要及时就医
尽管何首乌本身有损害肝功能的副作用，但大家也不必恐慌。省中医院药房主任钱松洋说，何首乌属于卫生部公布的可用于保健食品的中药，是临床上的常用药，只要在吃之前辨清自己的体质，了解自己的身体状况，并在医生指导下服用，是不会中毒的，最怕的就是那些病急乱投医，听信偏方乱吃的。
浙医一院传染科梁伟峰主任医师提醒说，服用何首乌常见的不良反应有：黄疸(皮肤、巩膜黄染)、尿色变深、恶心、呕吐、乏力、虚弱、胃痛、腹痛、食欲减退。若出现以上症状，应及时就医，如确诊为肝损害，马上停止服用何首乌，而那些本来就有肝病史或其他严重疾病的人，需在医生指导下服用何首乌。
因何首乌致肝损病例
国内外均有报道
这些年，随着何首乌片剂、膏剂、汤剂的广泛应用，关于其不良反应的报道也在增多。
早在2006年，英国药品和健康产品管理局(MHRA)就曾发出警告称，自2006年3月30日起，有7份怀疑与何首乌相关的不良反应病例报送到了该管理局(MHRA)，7例报告均与肝损害有关，其中1例为肝功能异常，2例为肝炎，1例为黄疸并肝功能损害。患者包括5位女性、2位男性，年龄为36岁到70岁，他们用药原因都是为了治疗脱发，所有患者在停药后均康复。
我国国家食品药品监督管理局药品评价中心研究人员，也曾对1996年1月至2009年6月国内文献报道的、与何首乌及其制剂相关的35例肝损伤个案作了研究分析。结果发现，35例患者的首发症状均为乏力、食欲缺乏、尿黄，继而发生皮肤、巩膜黄染，少数患者伴有恶心、厌油腻、腹胀等消化道症状。
都市快报 记者 葛丹娣 通讯员 戎斌 于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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