浙江在线12月17日讯 去年的12月13日,孙永海成为宁波人体器官捐献第一人。如今,整整一年过去了,从零到16例捐献,从劝捐到主动捐献,宁波的人体器官捐献事业有了质的飞跃。然而,现实中一组数据的鲜明对比,又让我们看到了有待提升的巨大空间。
据市医学会器官移植分会的一份统计,全市登记等待器官移植者逾500人,靠血透或药物苦撑的潜在移植需求者1600多名。令人痛心的是,十分宝贵的器官资源却随生命的逝去而化为灰烬。去年车祸丧生707人,起到生命传递的器官捐献却无一例。
从劝捐到主动捐献
23岁的陶卫红被滚动播出的器官捐献公益广告打动,逝去后由家人主动联系红会捐献器官点亮5个生命。
19岁的梦梦得到宁波市民太多的关爱,在离世前填写了器官捐献志愿书,最终由于身体不适合捐献而没捐成功。
本月初,5岁的小金龙离世,父母捐出了他的一肝双肾。他的父亲说,救人生命就像抢救自家孩子一样;宁海女孩周鑫鑫意外离世,在杭州捐出器官。
至今,全市共有16人捐献了13个肝、32个肾和16个眼角膜,挽救了44位肝病晚期和肾衰竭患者的生命,给16位失明者带去光明。同时,宁波的人体器官捐献实现了从劝捐到主动捐献的飞跃。捐献者从5-60岁,涉及10个省份,男性12例,女性4例,其中宁波籍1例。
越来越多的市民受到先行者的感召,成为器官捐献志愿者。今年新增志愿者300名,其中本省的占八成,中青年占七成,涉及各行各业。
市红十字会常务副会长赵雅飞说,这说明不少宁波人对待生命的理念已超越了传统的生死禁忌。
1/3同意捐献的背后
然而,源于观念的阻力重重。器官移植分会做过粗略统计,宁波市器官捐献协调成功率不到1/3。一位协调员说,观念、风俗与社会舆论让许多潜在捐献者的家人收回了刚迈出的步子。
每一例器官捐献需要直系家属的同意才能有效。目前一般要求捐献者父母、配偶和成年子女三方一致同意,但意见往往很难一致。另外,“落叶归根”、“死要全尸”等传统观念与风俗的压力也很大。有位潜在捐献者家人已经同意,但家族中主事的亲戚撂下一句狠话后,家人不敢再提捐献。
“捐的不用多劝,劝的常常不捐”。一位屡屡参与评估的器官移植专家说,外来务工人员、家庭结构相对简单的捐献成功率较高。本地年轻人因意外伤害死亡的,家人出于对生命延续的期望,常常愿意捐献。现阶段,捐献者的家境并不好。
器官利用率低的由来
全市登记等待肾移植的有460人,肝移植的逾40人,角膜移植的逾140人。这个等待移植的器官衰竭末期患者的数字一年比一年庞大。以鄞州二院为例,在该院靠长期血透维持生命的有500余人。该院的透析中心扩建后,透析设备达102台,仍远远无法满足患者的需求。
而远赴外地做器官移植,对这些家底快掏空的器官衰竭末期患者无疑是雪上加霜。据了解,到上海某大医院登记排队肝移植,得先交30万元的押金;到市外做一例肾移植需要12万至15万元。而在宁波本地一例肝移植不到20万元,肾移植只需七八万元。
让人心痛的是,能传递生命的器官绝大多数却随着生命离去而化为灰烬!宁波市器官移植医学分会主委姚许平说,707例的车祸丧生者中,若能利用1/4,就是300个肾脏和150个肝脏,就能给850名器官衰竭末期患者带去生的希望。
而潜在捐献者的信息难以及时传递是道坎。
眼下,宁波二甲以上的医院都被列为器官捐献协调医院,也就是说,20多家县级以上医院都在此列,但协调医院却未充分发挥发现潜在捐献者的作用。医患关系紧张的当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成为不少基层医务人员的现实选择。
宁波市器官捐献开展区域不平衡,宁海4例,鄞州4例,象山2例,镇海2例,慈溪、北仑、海曙各1例,尚有4个县(市)区未有零的突破。
器官捐献者以重度颅脑伤或突发心脑血管疾病者居多。一般来说,县级以上医院是这些病人在人世的最后一站。如何有效调动这些医院发现潜在捐献者的积极性,从根本上扭转“化为灰烬”的现状,是眼下急需解决的问题。
在日前召开的市器官移植医学分会年会上,卫生部的一位处长说,器官捐献转介率或将列入等级医院的评审中。
期待更多的新老宁波市民成为器官捐献志愿者,期待多方合力让更多的潜在捐献者的器官成为传递生命的珍贵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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