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冬龄在《创造亚当》复制品上挥笔题写
浙江在线12月22日讯 昨天,壬辰冬至。下午,杭州延安南路三尙当代艺术馆。
作为中国美术学院现代书法研究中心成立十周年作品展的闭幕活动,王冬龄在米开朗基罗著名的《创造亚当》复制品上提笔写下:天地玄黄,宇宙洪荒,继往开来,世界永昌。
围观者屏息静气的一刻,一个突兀的声音猛然响起:“好好一幅画,被他写坏了。”
王冬龄没有回头,甚至连手中的毛笔都不曾有半点迟疑。就像习惯了背后那许多敬仰崇拜的眼神,他也习惯了这样毫不留情,甚至令人难堪的质疑。
在看似铺天盖地的光鲜背后,这是一个中国现代书法领军人物所真正遭遇的一切。
壬辰冬至,选在这个特别的日子里,中国美术学院现代书法研究中心的书法家与学者坐在一起,以“师承”为主题,纪念中心成立十年。而他们中的不少人,却常常被视为传统书法的叛逆者。
然而,从历史的眼光而言,叛逆或者创新,对于一个新时代而言,都是必然要发生的。
一个中心的十年
2003年冬天,中国美术学院现代书法研究中心成立。与今天集结海内外40余位艺术家的规模相比,当时的阵容小得可怜,只有王冬龄、蒋进、张爱国、白砥和鲁大东五个人。
而当年的王冬龄,也与今天大家印象中的“风趣潇洒”的形象大相径庭。“当时的王老师非常沉默寡言,点评我们作品时,也往往只有一个字,‘硬’或者‘软’,然后闷头给我们做示范。”鲁大东回忆道。
当时的标志性事件,是11月4日在美院新建成的专家楼里,在用30张八尺宣纸拼接而成的巨幅宣纸上,王冬龄写成7.5米高、12.5米宽的狂草《逍遥游》。这是他首次面对公众完成巨幅草书。这件作品也成为他现代书法创作之路上的标志性作品,至今仍然是美院咖啡馆最瞩目的部分。
除了理论、创作和教学的实验之外,这个中心为这个时代与书法搭建了两座桥梁,一是平安夜书法现场,而是“书非书”展览。
平安夜书法现场使书法和大众媒体、当代生活联系得更为紧密;
而2005年与2010年的两次“书非书”展览,体现在和其他艺术门类的跨界,推动书法艺术充分吸收其他艺术的营养观念,同时使书法对其他艺术门类产生影响。
一个人的三十年
现代书法研究中心成立十年,而王冬龄的现代书法之路,到今天已近三十年。
这一路来,什么样的评价他都经受过,连他书写时喜穿的红袜子,也常常沦为大家的笑柄。“从第一次写逍遥游开始,大家就喜欢拿我的白袜子红袜子开玩笑。”
现代书法在受到许多人喜爱的同时,也因为种种原因,一直受到部分人的排斥。包括王冬龄自己,也有一个接受过程。
1985年10月,在当时“85美术新潮”的推动下,一批艺术家在中国美术馆举办“中国现代书法首展”,展出了张仃、黄苗子、王学仲等人亦书亦画的作品,同时宣布成立中国现代书画学会。
当时,王冬龄在浙江美术学院(中国美术学院前身)教西方留学生书法,他对书法的现代表现产生了浓厚兴趣,“我就开始自己闭门造车。第一次做的作品叫《天马行空》,那个时候不能拿出来,拿出来一定会受到批判。”
那么,究竟什么是现代书法?打个比方,古代也有狂草,那么王冬龄的巨幅狂草,为什么是现代书法?
“传统书法没有这么大,从观念来讲,巨幅狂草实际上是一种公共艺术,也是一种行为艺术。它与当时的生活是有关联的,比如手卷,更符合古代人的习惯。而巨幅书法常常呈现在大的空间内,观众走着走着就走进去了,就是一种很现代的方式。”
1987年,王冬龄在中国美术馆举办首个个展,获得极大成功。但仅有的几件现代书法作品,还是引起了小范围争议,“有一种观点认为,现代书法的创作者是画不好才来搞书法的,但是又缺乏书法传统功底。”但对于传统功底极为深厚的王冬龄而言,这却完全不是问题。
1989年,王冬龄到美国讲学;回国后,1994年,王冬龄策划了中国美术学院12个毕业生的现代书法探索展;1995年,他在中国美术学院主持了国际现代书法双年展,有31个国家和地区的艺术家参与。这两次展览对现代书法的推进作品不言而喻。
昨天结束开场白时,王冬龄面对大家,坦诚地说:“我在想,对于艺术的创作,我们要支持新鲜事物,要勇敢地做。另外,艺术家要突出内心的呼唤,不要因为一些人的不理解,批评了两句,我们就失去了勇气,我想这个是最可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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