浙江在线12月23日讯 十年前,电影《周渔的火车》上映。巩俐饰演美丽善良的周渔,每周都要乘绿皮火车到省城看望生活清贫的诗人。轰轰作响的火车在两地穿梭,载着周渔游走在梦想和现实之间。
而民谣诗人周云蓬2011年至2012年年初的杂文合集就叫《绿皮火车》。这位盲人歌者内心广阔,他把自己“游唱、知人、遇事”的经历写成文字。
那么,在你的记忆中,绿皮火车是什么?
是“脏、乱、挤”为代表的春运场景,是动车高铁的反义词,还是打开车窗,在铁轨慢悠悠行驶的文艺小火车?
其实绿皮车只是一种火车车厢的俗称,因为其外壳油漆涂装为墨绿色而为名。在那个根本没有高铁动车,甚至空调火车还不怎么流行的年代里,绿皮车就是客运火车的代名词。
对这些车厢来说,夏天是闷罐,冬天是冰窖——现在看来,简直不可思议。
这些年来,高铁动车逐渐流行,绿皮车逐渐从我们身边消失了。去年秋天,从杭州开往郑州的最后一趟绿皮车2276次更换了车型,“由绿变红”,绿皮车彻底告别杭州。
12月21日铁路运行图调整后,一趟原本由郑州开往合肥的绿皮普快列车延长至温州,中途双向停靠杭州。其中2192/3次温州14:10开车,到达杭州为21:41,停车14分钟,于21:55开出;到达郑州的时间是次日14:02。昨天,这趟由温州开往郑州的2192次绿皮车第一次抵达城站。
24岁火车迷小章:“打开窗子吹吹自然风”很惬意
在城站火车站的候车室里,小章拿着一张杭州到长兴南的硬座车票,焦急地等待着第一趟2192次列车。“我是专门来体验这趟绿皮车的,打算到长兴后马上再坐凌晨的火车回杭州。”
记者一脸惊讶。小章解释说,24岁的他是一位火车迷,小时候就生活在铁路边,现在看到一些新开行的火车就想去坐一坐,这次在网上知道绿皮车重回杭州的消息后第一时间买到了车票,准备来个短途体验。
21:30,列车开始检票。小章立刻背起书包通过检票口下到站台。他拿出相机,让记者帮他和绿皮车来了一张合影。“这是25B型硬座车厢,每节车厢能坐128人,最高能跑120千米/小时……”各种绿皮列车的技术参数,他都能娓娓道来。
“冬天和夏天乘坐绿皮车的确有些让人受不了,不过春秋两季坐坐绿皮车,打开窗子吹吹自然风还是非常惬意的感觉。”小章说。
中年老徐:绿皮车里有我熟悉的味道
虽然绿皮车的车厢一般都比较老旧,不过,有人就是喜欢怀旧。
说起绿皮车,到郑州出差的老徐深有感触。“20年前,我第一次从河南农村进城打工,坐的就是这种火车,车上人那叫一个多,站都站不稳,到终点时都要吐了。”
在20世纪90年代以前,绿皮车是客运列车的标准涂装,也是中国旅客列车最具代表性的形象。绿皮车大部分都年久失修,油漆剥落,墙板开裂,车门关不严,车窗打不开;有的车厢内服务设施不全,配件丢失,电扇不转,电灯不亮,管路不通,洗漱池、便器破损,地板塌陷;车体外皮长时间不清洗,门窗不擦,积满污垢。有的卧具破旧,洗涤不净,厕所气味难闻。短途客车茶炉不及时烧水,旅客喝不上开水,有的甚至连洗漱用水都难以保证。炎炎夏日,有的车厢因电扇配置不齐或不能用,成了名副其实的“闷罐”;“三九”严冬,车厢内感觉透风,车厢成了“冰箱”。
老徐说,那时火车站基本上只能够看得到绿皮车,车开得非常慢,每个小站都要停车。“不过绿皮车的票价便宜,不像现在高铁票价;那时打工一年赚不了多少钱,每年过年时挤绿皮车回家,虽然挺不舒服的,但是想到离家里不远了,可以见到久别的父母,还是会感到很温暖。”
多年的打拼后,老徐渐渐地在杭州立住了脚跟。不过每次回老家,他还是首选绿皮车,他说,车厢里有自己熟悉的味道。
可惜,杭州的绿皮车越来越少,直至完全消失。
“虽然车况和速度相比现在其他火车都要差不少,但是绿皮车能让我回忆起这些年艰苦打拼的场景,看到它,就能让自己保持努力工作的干劲。”
8岁女孩娇娇:绿色的火车真新奇
随着旅客不断上车,硬座车厢内渐渐拥挤开来。
8岁的娇娇坐在靠窗的座位,正吃着一碗方便面,妈妈则坐在她的身边。这次,母女二人要坐2192次列车回安徽宣城老家。“昨天在车站买票时,我还在想,怎么以前去宣城的车票都要38元,而今天只要19元,便宜了一半,原来是没有空调的绿皮车。”妈妈说。
这是娇娇第一次坐绿皮火车,之前她只是在姑姑的陪伴下从宣城坐火车来到杭州,显然绿皮车这个老古董在小女孩的心里很新鲜:“这个火车外面是绿色的,上次来的时候是红色的……”
娇娇说,火车上会遇到好多小朋友,在路上可以一起玩游戏。
不过记者还是善意地提醒了下:开动的列车里,最好不要到处奔跑哦,容易出危险。
走下车厢,记者数了一下,2192次列车一共有17节车厢。其中硬座车厢7节,硬卧车厢8节,软卧车厢1节,另外还有一节餐车。这趟列车是由郑州铁路局担当客运乘务。前天中午从郑州发车,昨天中午到达温州后,稍作停留立刻折返。
列车工作人员告诉记者,虽然现在使用的是车况较旧的绿皮车,但是他们仍然按照高标准要求,车厢里打扫得要干干净净。而且,说不定过段时间,这趟绿皮车也会更换成新型空调列车。
出发时间到了,站台前方的绿灯信号亮起。
晚上9点55分,一声长长的鸣笛后,2192次缓缓驶出杭州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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