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江湖上,自古就有说法。
有时候,扭转乾坤的,并不一定是武林高手。
就像金庸小说中的张无忌,
在没有推开古墓时,他还只是一个武功平平的小卒。
民警曹晓辉,在这起案件中,就是这样的人。
这个两年前才加入警队的女民警,成了破案的关键。
只是她并不是误打误撞,进入这个“古墓”的。
半山腰的白光
面目全非的女尸
2011年5月10日,一个普通的夏天清晨。
路桥早起晨练的男女老少,陆续爬上了石浜山——这个山头,像极了杭城的吴山。
石浜山半山腰有个平台,阳光从葱郁的树木缝隙里洒下来,那里似乎有样东西在闪着白光,连接平台的小路上,似乎还有些血迹。
到了山顶,三三两两的人摆开架势,边打拳,边东扯西扯,话题回到了半山腰的白光。
人们决定一起过去看看。
仰躺着的,是一具身着廉价服饰的年轻女尸,她满是血的脸已面目全非,下身的裤子也已被脱下。现场还留有一块十几斤重、带有血迹和毛发的石头、一把带血的美工刀,以及同样带血的桃红色翻领男短袖。
奸杀?瞬间,这个词从石浜山,通过口口传播,以及网络的扩散,蔓延到了整个路桥。
当晚,法医报告出炉。据推测,此人死于前晚10点左右,可排除其遭性侵犯的可能性。
她是谁?
她更像是空投来的
上石浜山的路,只有三条。
女人死于晚上10点左右,上山的时间肯定还会早一些,下山则应该在10点之后的一段时间。
经查,当晚有400多辆出租车经过案发现场——这些的哥的姐,全都被找来问话,但没有任何线索。
这个时间点内,周边所有可监控到的画面,也都反复看了,没有可疑的情况发现。
会不会案犯早已躲在石浜山,有预谋地抢劫杀人?
重案中队指导员徐冬判断,这个可能性极小。因为,一个女的不大可能会这么晚上山,若这么晚上山,也应该会结伴同行——从监控和出租车的调查情况看,至少应该不是这样。
推翻了这种可能性,经验老到的徐冬有了自己的判断:案犯对石浜山应该很熟悉,他的落脚点或就在路桥,应该跟死者认识。
知道这个女人是谁,或许案子立马便会柳暗花明。
不单路桥,连周边的椒江、黄岩,开发区等地的旅馆、网吧,以及台州市区1500辆出租车,他们都散发了协查通告。同时,在路桥和相邻县区市的街道、村居,张贴了万余份悬赏通告。可是,几天过去了,毫无音讯。
任何一个人,都会有一张关系网。如果有人失踪,必定也会有人为她担心——徐冬认准了这个理。
继续散发通告,除全省发布协查失踪女性的信息外,他们还把相关信函发到了全国900多个刑侦大队。但到头来,这一切依然是徒劳的。
这名女死者,就像是突然被空投到石浜山一样。
一个入行两年的女警扭转了乾坤
路桥刑侦大队大队长梁茶增觉得,虽然根据人的胃内容(胃里的食物),可推测出人的死亡时间,但如果她还吃过夜宵啥的……加之山上的温度多变,或许还会有另一种可能。
梁茶增让曹晓辉等人,把监控的画面前后时间拉得更长些。
案发当晚11点43分,有一对男女骑着辆自行车,出现在曹晓辉眼前的监控画面。
10日零点42分,还是这辆自行车,只有一个上身赤膊的男人骑着,那是个和去石浜山相反的方向。
此人叫路庆美,安徽人,曹晓辉在监控里发现他的当晚,这个35岁的男人便在当地的十里长街被抓获。
真相
石浜山上的女人,是路庆美的老婆。
这是一个黑户,一直没有办理户口手续,结婚也没去登记。
她是在被杀前两个月,和老公一起来到路桥的。
一开始,她和老公在同一个厂里干活,但只做了没几天,懒散的她便被老板辞掉了。
没了工作,女人心里不好受,觉得是老公的责任,两人为此大吵了一架。
之后的一段日子,女人几乎足不出户。因此少有人会见到她,在警方发布协查时,没人认出她正是这个原因。
在家的日子,女人还是好吃懒做,家里的积蓄很快要见底了。此时,路庆美有了“想解脱”的念头。
而真正促使他杀妻,是案发当晚极小的一件事。
女人吃夜宵,要吃小龙虾。钱没赚到几个,还吃这吃那,路庆美怒火中烧。
小龙虾当晚是吃了,但这已是路庆美能满足老婆的最后一个愿望。
犯了事,路庆美也在极力掩饰,有人问他老婆这几天怎么不见了,他会说回老家去了——行凶后,他没有立马离开路桥,也是怕起疑。
命运捉弄人的是,就在他打算第二天辞职不干时,路桥刑警出现在他面前。
@名片
路桥刑侦大队
成立于1994年11月。目前,大队有56名民警,平均年龄33周岁。
“五侦联动”、“一长双责”是他们命案侦破工作的核心机制,现行命案侦破,已连续实现五年命案全破。同时,11名抢劫犯罪在逃人员,除一名早年潜逃至国外,其余均已成功归案,而强奸和绑架网上逃犯下降率,则更是达到100%。该大队曾先后被评为“全国青年文明号”、“全国优秀公安基层单位”,“全省优秀公安基层单位”、“全省公安机关队伍正规化建设示范基层所队”、“全省卷烟打假工作先进集体”等称号。另荣立大队或专案组集体二等功10次、集体三等功27次。
2012年,被浙江省人民政府授予全省公安系统“模范公安基层所队”荣誉称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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