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人起码换了5副手套
大家还来不及高兴,就发现了新的难题:被困人员躺在间距不过20厘米的大梁间,身上还压着一床被子和空调架,整个人被卡得死死的。
这也是这次救援中遇到的最大的难题:如何将被困人员搬出来?
两块枕木先被放进去支撑起部分楼板,两个可撑起100多吨重量的球形起重气垫被塞到被困人员两侧,充气让原本狭窄的空间出现了一丝缝隙,抽掉身上覆盖的物品,又加入了两个千斤顶和气垫……
眼看胜利在望,谁也没想到,被困人员竖起的脚掌卡住了水泥板。
“先用手动破拆工具清除部分水泥块,我们再爬进去用手把脚掌掰平。”张金定说。他是特勤大队一中队一班班长,同样有着丰富的现场救援经验。
王利和战友们手上戴的是2毫米厚的羊皮抢险救援手套。哪怕只是磨破一个小洞,都会影响救援的速度和自身安全。一场救援下来,“每个人起码换了5副手套。”
16日16时52分,第一名被困人员被救出。这是一名年轻女子,遗憾的是,因伤势过重,这名女子经抢救无效死亡。
全方位搜索,发现生命迹象
王利和张金定、战士张巍站在废墟上,能明显感觉到从四周投射过来的焦灼目光。手中的雷达生命探测仪不断发出“滴滴滴”的叫声,显示还有一名人员被困。大家都在等着他们尽快找到被困人员的准确位置。
雷达生命探测仪的侦检工作始终在进行。这种探测仪的可探测纵向范围为8米;每次探测需要等3分钟才能接受回信号;每次探测都要清场,才能保证探测数据的准确性。
“从上到下,从各个方向进行探测,不能放过一个角落。”16日17时,消防局局长傅绍荣又一次下达搜救指令。
张巍拎着10多公斤重的仪器,每到一个探测点都要放下,王利手中拿着“掌中宝”观测数据,不时跟身边的张金定交换着意见。坍塌的2幢居民楼每层有三户人家和一个楼梯,整个废墟面被分成了四个区域,共12个探测点。
16日18时14分,雷达生命探测仪显示,距事故现场西边六七米及东边二三米均发现生命迹象。
地震灾区经验发力,和被困人员短信报告位置一致
一开始大家把注意力集中到了东边。已经赶到现场的挖掘机刨掉了东边坍塌房屋外立面一竖排叠加在一起的阳台。
扬起的尘土让戴了口罩的人都直呼吃不消。谢华才感觉呼吸困难,而在一旁救援的巡特警支队一大队的潘学德戴了两三层口罩都难以抵挡尘土的入侵,“鼻孔里都是灰。”
层层叠压的水泥板和大梁造成狭窄空间,既不利于救援,同样也不像是有幸存者的样子。
黄华绕到了事故现场的西侧。从图纸分析,那里是客厅和大门的位置。几乎与此同时,王利也想到了这一点,他在参加汶川地震抢险救灾时有过经验,不少人在逃生时都是被压在大门靠近楼梯口的位置,“被困人员会不会更靠近楼梯口?”
2幢楼是一栋“品”字型结构的房子。也就是说,楼梯间刚好位于最中心的位置。
为了加快救援速度,王洪裕决定东西两侧同时掘进。
天已经完全黑了,雨也越下越大,气温骤降,现场的人都被冻得瑟瑟发抖。
“紧张,高度紧张,甚至都忘了什么叫‘累’。”谢华才如此描述当时的感觉。
手里拿着探测仪的王利更紧张。一次次地探测,试图找到确切的方位。生命迹象有减弱!是不是被困人员已经坚持不住了?他的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
时间走到21点22分,朱克给指挥部提了一个建议:在保护重点区域的前提下,动用大型机械逐层吊大梁,逐层清理。
这似乎是一个两难的选择:单纯依靠人工手动,救援速度一定会受影响;可是西侧废墟坡度陡,大型器械一上,容易产生滑塌,造成二次伤害。
是否上大型机械?现场指挥部里的气氛一下凝重起来。从事发第一时间便一直在现场亲临指挥的市委常委、公安局长王惠敏,在听取多方意见后,拍板:“上!”
两台挖掘机开上了废墟,一台用于作业,一台则用来顶住可能垮塌的建筑构件。
压根不会有人留意时间是怎样流走的,只有那种凛冽的冷感让人感觉到已经是后半夜了。黄华对此颇有感触,“以前参加火灾救援,总觉得时间过得真慢,而现在,却觉得时间过得很快。”
12月17日凌晨2点,王惠敏拿着手机跑进了指挥部。手机上是被困人员发来的一条短信:我在楼梯口附近,被门板压着。
明确的位置信息印证了大家之前的分析,也给现场救援增加了信心。
17日6点50分,被困人员的位置终于得到确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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